「禀清帝,公子来了。」
小仙童垂着眼帘,语气恭敬。
高台上,端着莹杯的指尖一顿,夹着似笑非笑的侧眸朝他望来。
见那张俊颜神色一沉,不由轻哼出了声。
「我都未生气你毁了你母亲的莲台,你倒先发起脾气来。」
说着悠哉地给自己再斟满灵露。
孔奕泽领着小仙童不动声色退下。
顾子鉴站得笔直,看着他调侃的神色,胸口顿时压着一团火气。
「你凭什么那般利用是她?」
郁砚深谙的眼眸怔了一下,神色一转似乎陷入一段回忆,他举着莹杯慢悠悠饮尽灵露,过了好半晌才道,「我若不选她,她早就冻死在无人问津的破巷里了....」
说着一顿,忽又扭过头,幽深深邃的眼眸含着点笑,落在顾子鉴神色复杂的脸上,「我瞧着你也挺满意的呀,总不能因为她受了伤所以才来埋怨为父吧?」
顾子鉴气焰顿时被浇灭,他沉默地垂下眼帘,脸颊逐渐绯红。
郁砚嗤笑一声。
顾子鉴身形一动,移步上了仙台。
郁砚睨着他停在身侧,一副心事重重似乎有很多想说的话,却不知如何言道。
郁砚体贴道:「你母亲的魂魄我修不了,你媳妇的青绫印我也解不了。」
顾子鉴神色一黯,有些愧对眼前人,这些年他三界奔波却被他这个不孝子一掌全毁了,「....对不起.....」
郁砚有些诧异地回过头,见他一副失魂落魄,顿时乐出了声。
顾子鉴严肃地凝着他。
郁砚嘆了口气,知道他这是在怀疑自己因为莲台被毁而记恨上元棂。
顿时正了正脸色,「且不提我有几成把握破解青绫印,何不干脆让她放弃鬼仙的身份,这仙界多的是欲加之罪,何患其辞。」
「你一个魔尊的身份已经足够令他们忌讳,可若你们二人在一起的话....」
郁砚神色莫测,没有再说下去。
顾子鉴眼眸骤然缩紧。
郁砚再斟上一杯灵露,忽闻身后传来一声沉哑的询问。
「青绫印真的无解?」
郁砚沉眸顿了顿,「.....无解。」
晚风拂起灵树上的玉叶,发出悦耳空灵的叮铃声,朝西飘移的彩云倏然分开,大片七彩极光洋洋洒洒而下,如一层柔纱包裹住二人。
郁砚挑眉回首,「不走,难不成想向为父撒赖不成?」
顾子鉴眉眼低垂,唇角抿成一条直线,柔软地髮丝安静地垂在脸侧,长睫在极光下投出淡淡的阴影,「我不是故意的.....」
他像个做错事的孩子,耀眼的极光渡在他身上装写了自责。
郁砚神色微滞,目光移开。
「我知道。」
身后的人还是站着不动,郁砚重声一嘆,「你母亲的事我另想法子,等会帝兄要过来喝茶,你要不坐下一起?」
他心底乱得狠,着实不想搭理这个不孝子。
眼角的身形晃了晃,沉闷声传来:「....走了。」
郁砚回头,望着顾子鉴消失的位置轻哼一声。
————
冥界。
暗红摇曳的彼岸花岸边,森阴的空气中充斥着一股压迫感。
连往日吵杂,哀嚎绝耳的叫怨声都听不见。
奈何桥上排着一条长龙,长不见底,全是排在等着投胎的游魂,上百名冥兵持枪两边镇守。
幽魂们哪见过这等场面,全都噤声小心排着队。
「哎,那边牛鼻子到底是干什么吃的,都五年了还没处理完人界那点事!」
冥王顶着两个黑眼圈,满脸倦色掩不住,耷拉着眼全是忿然。
他身后跟着两个侍从,也全都是一个样。
自从鬼仙强行破开冥界镇界后,镇压在十八层炼狱的妖魔鬼怪逃出不少,潜入人间后,引得人界灾乱四起。
也是从那时起,冥界忙得昏天暗地,既要派兵去缉拿逃匿的妖魔,还要派兵规整冤死之人。
冥王在没日没夜忙了三年后,最后掀桌抗议上了天庭,同两位上神磨了几个月,最后京帝与西境各派十二战将下凡,冥王才心满意足赶回冥界。
可这一忙还是看不到尽头。
「启禀冥王,这是最新整理出来的投胎名册。」
判官拿着一本崭新的名册,蓬头垢面急匆匆赶来。
冥王接过,一目十行飞速流览,最后在一个名字上顿住。
冥王挑眉,「这怎么空着?」
判官神色隐晦地看了一眼彼岸花边的身影。
「小的问过魔君了,他说让冥王您安排就好了,他不了解冥界排列,怕贸然打破。」
冥王闻言桃花眼微微一弯,一股恶趣味涌上心头,「有理,有理。」
接过判官递来的勾魂笔,那笔尖飞速转动,很快提笔收墨,将本子递给判官。
判官扫了一眼,顿时吓得面色如土,「这....这....」
他回头扫了那身影,小心翼翼的凑到冥王身前,压低着声音仔细询问,「这.....怕是不妥吧?」
冥王睨着他,眼底含着凉意,「嗯?不妥?要不你来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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