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未烟的眼神,就像是回到了上辈子,初遇时,在酒宴上被对方迷地七荤八素。
随着副导演一声:“各部门准备,再来一条,三、二、一,Roll——”
祁燃吊着威亚半摔着滚下来,忍着疼痛咬牙虚弱地喊着:“师尊。”
仙门洞开,一袭素衣,不染凡尘的师尊出现,匆忙跑到徒弟面前,将他扶起,眉头紧皱,满面担忧。
“有没有事?”
有没有事……
祁燃盯着未烟那双漂亮的瑞凤眼,对方眼底诚挚的担忧不要钱似的往外浮,漆黑的眼珠子倒影着他的脸。
这样担忧关切的眼神,祁燃见过。
但只有那一次。
时光似乎溯洄到上辈子。
祁燃在酒宴上不小心碰翻了一盏用小火煨着的酒,一不留神,那火就窜上沾了酒精的袖子,差点烧伤手臂。
是仅有一面之缘,同在现场的未烟替他扑灭了明火。
焦急地问他:“有没有事?”
他那时候以为未烟是个热心肠的人,但后来发现,未烟从来都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态度,对任何人都这样。
领证后对他也是这样。
祁燃被赶出家门后,也怀疑过未烟那时的关心模样是不是装出来的,是不是故意吸引他,勾搭他,色`诱他,好图谋他家产。
他很想问,想要个答案。
可是一场火将一切都烧干净了。
他不知道未烟当时在不在那场火海之中,但他知道自己已经重生了,这些问题无从考证。
祁燃朝未烟笑了笑。
是苦涩的。
唇边还残留着未烟脸颊柔软的触感,两种情绪混合在一起,变得有些苦涩。
他说:“师尊,我没事的,小师妹出事了,她被抓走了,你快去救她吧。”
说着,咬破了口腔里含着的血浆胶囊,殷红的血从唇角淌落。
他目光悽惨。
不像是弟子担忧师妹被抓,倒像是心碎的者望着只在乎师妹的师尊,面对遥不可及的爱恋,只能苦涩地说:“我不要紧的,师尊你去救她吧,我没有事的……咳咳……咳……”
说着,大口的鲜血流淌出来。
按照剧本要求,祁燃晕倒在地。
闭上眼就不用看未烟的眼神了。
他觉得很受伤。
因为,他好像感觉到了,上辈子未烟与他的初遇,就像是一场故意设计,那时候的那双眼与此刻重迭。
——都是演出来的。
…
这场戏最后还是过了,师慈徒孝的感觉没演出来,但浮现的另一种情绪很有镜头感,副导特别满意。
祁燃这会儿坐到副导身边,看着监视器里,他们刚刚的表演。
要不是镜头里的师尊和未烟长得一模一样,他很难想像这个对着他,满面担忧的人会是未烟。
可再一抬头,看着站在一旁,眼神毫无波动的青年,他心底一凉,唉声嘆气。
果然都是演出来的。
他有些不高兴地嘟囔着:“演技真好。”
副导演抚掌道:“是啊,未烟老师演技真的很好,我还担心你接不住他的戏呢。”
祁燃:“……”
伤害+1+1+1……
——
今天算是勉强应付过去了。
但从没吊过威亚的祁燃,一回去还是腰酸背痛,挂在上面的时候感觉还好,但因为NG了太多次,挂了一整天,难免扛不住。
收工后,他没有像前几天一样,贴着未烟粘上去,而是直接瘫在床上。
门铃被摁响,他才反应过来,未烟今晚要搬过来的!
他没有立刻去开门,觉得自己现在对未烟已经没什么太深的感情了,而且未烟那么会演戏,上辈子八成是故意诳他的。
这个爱情骗子!
门铃响了好几次。
祁燃才起身去开门,他决定告诉未烟,不用搬来了。
免得一看到这个人,就想起自己被骗的经历。
白天要一直对戏,没办法,但晚上还一直见,他恐怕觉都睡不好,得天天晚上在噩梦的火海里跑酷。
一拉开门。
门口站着的并不是未烟,而是周锦。
祁燃一下子烦躁起来:“怎么是你?”
周锦开门见山,直接说:“未烟哥和我住一起都习惯了,搬你那去不合适吧?”
其实,导演只是觉得戏里的师徒二人住在一起,有利于促进感情和对戏,并不是强制性的,只要祁燃点头,不强迫未烟,根本就不用搬。
祁燃现在也反悔了,就算未烟不说,他也会主动讲清楚。
但来说这件事的人换成了周锦,那就不一样了。
上辈子,他认识未烟的时间在五年之后。
那按照时间线,这个周锦真的很早就认识未烟了,而祁燃对这件事却一无所知,甚至根本不晓得未烟到底和周锦有没有一腿。
一想到这个就来气。
未烟这个爱情骗子,不但不爱他,还绿过他。
这换谁能忍?
他眯了眯眼,靠在门框边,揉了一把自己的头髮:“兄弟,你觉得我这玩意儿很适合染成绿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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