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有一个与我遭遇相同的女子向巡查弟子倾诉此事,却被巡查弟子作为委託接下,但村中的人口风一致,最后随便找了个藉口结束委託……”
“沈潮生。”她喊道。
“嗯。”沈潮生没回头应道。
陆明溪手脚冰冷,她心中隐隐有个猜测。
“你是不是,默许那个纸人去杀云清门那个弟子了。”
先前只是将那个弟子袭击重伤,却不致命,但刚才纸人离开的方向,怎么看都像——云清门。
沈潮生的心情似乎很愉悦,听到陆明溪的问题还笑出了声:“你想多了。”
她走在陆明溪前面,陆明溪自然看不见她的眸中毫无笑意,甚至可以用森寒形容。
陆明溪听到后却是放下一口气,继而问沈潮生另外一个问题。
“对了,你学的……是什么道?”
沈潮生嘴角笑意淡去,她散漫而答:“我学的道,名叫释道。”
大道无形,释道便是其中的典例。
它的益处在于不如其他寻常道法僵硬,没有限制,而且威力极大,被有的典籍记载形容:残忍而慈宁。
心境开阔者才可触及此道,连姜矣都触碰不到门境。
但也因为它难以控制方向,所以没有多少人敢修习此道。
一旦修行者自己的内心过意不去,释道便会永远停滞,直到心结解开。
最重要的是,有记载写道,曾有一人得天独运受释道眷顾,却被神器含天怨所倾扰,后来走火入魔。
多少年来,再无修习释道之人。
沈潮生成了这个例外。
她的释道独成一蕴,灵识开拓如江河,辽阔似平川。
沈潮生将陆明溪送到住所,转身离开,临走之前还对她说道。
“莫要再找事。”
“……知道了。”
陆明溪待沈潮生走后和衣躺下,却怎么也睡不着。
她脑中除了无边火海,还有那抹绛紫色的身影,肆意的话语。
她恍惚间似乎定下了一个抉择,一个开创新盟,独行于世,泯然众生的抉择。
……
沈潮生第二日来的时候,陆明溪正在屋前的土里捣鼓着什么,她隐约看见几株绿色的植物,不像是草药。
“你在种什么。”
“是红豆。”
“哈,你这小孩儿有意思,不种仙草,种什么红豆?”
“你懂什么。”
陆明溪回头望向她,沈潮生背光而立,她却被阳光晃了眼睛,只好眯起目光认真地说道。
“愿种红豆秧,不必诉离殇。”
阳光照着陆明溪的眼睛,是明晃晃的深金色,闪闪动人。
沈潮生闻言一怔,没有再说什么。
第三日,沈潮生回了一趟上领,好几天后又折返了回来,一併带着先前跟陆明溪说的装饰以及洗炼池。
这一日陆明溪的心情却很好,她对沈潮生说道:“我想以后,开帮立世,这也是个良好的开端。”
“你想在门派种满红豆?”
“……不是,沈潮生,你怎么这么想。”
沈潮生却忽然靠近她蹲下,眸中带着戏谑的笑意:“依我看,你应该唤我一声师傅。”
“?”陆明溪大惊,连拍土的都按不住了:“为什么,你分明只教过我半招。”
沈潮生哈哈大笑。
“可是我将你带回来,又让姜矣教习你,为何不算师傅?”
陆明溪有些郁闷,只是偷偷嘟囔了一句:“我还是不愿意喊你师傅。”
沈潮生听罢也不在意:“罢了,我也不想听。”
反正终有一日成为仇敌,也不好顶着一层师徒的声名。
……
沈潮生停留足月,最后离开了。
陆明溪听到消息后,不由惊嘆出声:“你就要走了?”
“当然啊。”沈潮生说:“宗族事务繁忙,指点你数月还不够吗?”
“那你还会回来吗。”
“有空来看你。”
沈潮生话是这般说着,看似十分随意,神色如常,可陆明溪总隐约觉得她不会再回来了。
果然,沈潮生离开当晚,陆明溪听到了一个噩耗。
先前接受村庄委託的弟子还是死了。
不过并不是纸人所为,或者说,致命伤不是纸人所为,他被纸片割裂数百道伤口的身上,被一枚铜钱一击毙命。
那夜沈潮生看着他倒下后,心中紊乱的气息才逐渐平息,她看着千里迢迢赶来看她笑话的白衣女子,只是微微阖眸,再不去看她。
第38章 周转
季节更替,转眼已过新年。
——
上领。
沈潮生站在高阁上,看着忙碌的上领百姓,挂满灯笼的街巷,拥挤的闹市,眼中只剩余寂。
她身后有人走来,恭敬地朝少宗主行礼,然后小心翼翼地说:“少主……关在议事厅下的姜纵月。”
“死了。”
沈潮生闭上眼了。
这时天上忽然落下点点细雪,沈潮生感到指尖湿凉的触感,不禁吁了一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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