期间有老师来查看她们的境况,看着二人除了衣服有些破损,身上压根没什么伤,自己都有些迟疑。
他问旁边的另一位老师:“试练塔改过吗?”
“没有啊?”
“那她们,她们怎么能撑这么久!”
……
看着一黑一红的两个身影不断击退身边的灵兽,其中一位老师挥袖而去,只留下一句话。
“罢了,让她们到第二层去。”
姜矣和沈潮生击退下一波灵兽后,四周忽然陷入一片黑暗,也不见灵兽的声响。
“沈潮生!”
姜矣下意识喊了沈潮生的名字。
过了片刻,沈潮生的声音才从另一边响起:“姜纵月,你在喊谁?”
……
姜矣闭了闭眼,平稳了呼吸,重新问她:“温虞之,你有没有事。”
“自然是没有的,兴许——是外面的人看你我坚持太久,调整了层数,如今,我们应该是第二层。”
沈潮生说话的语速不快,而试练塔似乎是在回应她的话,随即将二人送到了另外一个地方。
姜矣环顾四周,残破的军旗,塌陷的城墙,以及满天飞舞的黄沙,狂风肆意的刮过沙土,发出长彻而怪悚声音,仿佛在为此地哀鸣。
不远处,有许多被黄沙淹没的身影正不断向她们靠近。
她微微眯了眯眸,身旁的沈潮生忽然有了精神。
“你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吗。”
“上古战场,魔族遗存之地的最后一场战役。”
姜矣看清楚了那些身影的模样,就是寻常边境服饰的百姓,手上什么武器都没有,只是神情中是恐惧,或者模样呆滞,不知无措。
沈潮生提醒道:“这些,姑且算作人形的东西,看上去正常无比,与百姓毫无区别,实则都是魔族。”
她不知什么时候拿出了一把弓,拉至身前,瞄准了远处的人,毫不犹豫的鬆手射了出去。
那个人被箭射中,张了张口,双膝扑通一下跪了下来,直直倒在了地上。
沈潮生眼中冰冷不带感情,姜矣却有些迟疑,握着剑迟迟不肯动弹。
这些人确实与常人无异,与寻常百姓,没有区别。
沈潮生发现她没有动手,不免发笑:“你现在不会不忍心下手吧。”
姜矣冷静道:“他们什么都没做。”
他们什么都没做,怎么能二话不说轻易将他们杀死?
这不是仁不仁慈,怜不怜悯的问题,而是,倘若他们真是活生生的人,即便在幻境中,又怎么能轻易杀死?
苍生剑道,不该如此。
他们没有错,不该死去,仅此而已。
沈潮生却似乎听到什么稀奇的话般,竟是把姜矣的话又重复了一遍:“他们什么都没做……”
“我说了,他们是魔族。”
姜矣沉默了片刻,说:“我曾经见过一个魔族。”
那是一个心怀怨恨的人。
姜矣后来才知道,步谈危自小就被追杀,就因为他是魔族,身上长着魔骨。
姜矣与步谈危是势不两立,两次见都险些丧命,若他现在在此,姜矣也会毫不留情将他毙命。
可是这里的人与他不同,姜矣见到的步谈危面色狠毒,阴险狡诈,是彻彻底底的不仁不义之徒,为了自己吸取功力不惜动用邪阵损害他人灵识,而这里的人眼中却只有恐惧,下意识告诉她并未做错什么。
姜矣自认做不到以德报怨,倘若她也被从一开始追杀,她难免也会走到步谈危那一步,不过某天死于剑下罢了。
但现在她仍然会用一剑开苍天破苍生,为寻她自己的道。
却也不代表她会不分青红皂白杀掉这些人。
“沈…温虞之,上古遗存的这些魔族,为何会遗留下来。”
沈潮生并未停止射击,语速极快的回答她:“因为这些魔族,并不知道自己是魔族。”
“他们居住在中州边境,过着朴素的日子,直到那些仙人找来,将他们彻底清剿。”
“上古的事,太远了,我也找不到渊源,只是道听途说。”
姜矣:“所以为何要杀掉他们。”
沈潮生说:“姜纵月,没想到你也是此等多情之人,不过你搞清楚,这里不是上古战场,只是试练塔。”
“上古战场尚有生机,在这里,你不杀掉他们,你可未必活得下去。”
似乎印证了她的话,距离姜矣最近的人忽然变得青面獠牙,猛然朝姜矣扑来,沈潮生一剑射中他的眉心,随即这个人身上便着了火,直到在姜矣面前化成灰烬。
“……知道了。”
姜矣不再动摇,果断提剑杀了上去。
姜矣看着这些人一个个倒下,她的剑上沾染了血,一遍又一遍,上一个人留在剑上的血迹被下一个人擦的干净。
姜矣感到自己心里有点奇怪,很不舒服,可是杀步谈危的时候,她没有这种感觉。
是因为刺入这些人身体太简单了,像杀鱼一般简单。
他们不会挣扎,蜂拥而至的上前,又一个个倒下,带着痛苦或悲伤。
姜矣感到有些悲悯,却又稍纵即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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