鹅毛飞雪打得发顶白蒙蒙一片,众人却感觉不到一丝寒冷。
陆戈以天干地支为信号,下指示:「甲午。」
三名方士当即站往西北方。
他又道:「戊子。」
三人堵住北面。
命令一道接一道,转瞬之间,甲队所有人把扶柳团团包围。
方肆取下背后的木匣,掌风一震,匣子大开,他取出一张符纸,不是平时的黄符,而是五种符色中最不常见的青符。
青符在五行八卦之中属雷电,用于招魂和放阴兵,极少数道修会拿来画雷符,符纸本身是雷属性,再加上箓雷,威力成倍,掌控不好分寸不仅容易错伤无辜,还会引火烧身,能驱动之人无不是修为极度高深,一般是师门里的老前辈才会用。
陆戈没想到他到了自如使青符的境界,心下讶异,不动声色地指挥:「巽,艮。」
这是乙队的方位口号,东南方和东北方的乙队人员立刻启动奇门遁甲。
扶柳此前一直摆着看猴戏的心态,此时却收起了轻视,眼神迷离起来,忽而在原地捏起光球轰向无人之处,忽而抬腿飞奔躲避,仿佛身陷千军万马的敌营。
她这是被奇门遁甲困住了,所见是荒凉之地,所打是索命冤魂,但在外人看来她不过是在原地孤身打转。
甲队见此,各自拿着法器蜂拥而上,方肆瞅准时机,捏起雷符念口诀,掷去的雷符化作四指粗的奔雷,直直劈向扶柳的天灵盖。
眼看扶柳即将遭雷击,她突然神色清明,显然破了奇门遁甲的阵眼,已从幻象里抽身而出。
足尖一点,她踏雪移开两丈之外,顺手捏起白色光球轰向袭来的方士,顿时响起一片痛呼。
奔雷击中雪地,旁边躺着歪七竖八的十几人,扶柳安然无恙的立在一旁。
陆戈心中一凛,她破奇门遁甲的速度比预想中的快了一倍,他打起精神,扬声:「震!坎!」
丙队的人分别到东面和北面,整齐划一的念口诀,驱动不远处的法宝。
很快,裹着异香的白雾丝丝缕缕的从四面八方瀰漫而来。
雾气罩面,扶柳神色恍惚,眼前不再是皑皑白雪,而是鸟语花香的河边。
男人在河里打渔,似察觉到有人在看,他抬起头,温润地笑:「柳柳,这条不够肥,放了它好不好?我再给你抓另一条。」
她在岸边晒着暖融融的太阳,几乎要顺着气氛和记忆中一样答好……好个什么呢?对未开智的小鱼尚且有同情心,怎么唯独对她这么狠心?
他是个披着人皮的恶魔,不值得付诸真心,那段深山里无忧无虑的岁月没有留恋的价值!
扶柳冷笑,捏起一团火球,毫不留情地打向河里的他,眼前的一切像一面被打碎的镜子,一片片的瓦解。
雪景重现,急雷近在眼前,面目狰狞的一众方士咫尺之遥。
避开雷击必定撞向他们的法器,避开法器就会遭雷劈。
扶柳没有陷入两难太久,随手擒过一个方士往他们自己人手中的刀剑撞去,侧身躲开雷击。
「轰——」,地上多了一个焦黑的小坑。
「噗——」,矮胖的身子被刀刃和几柄来不及转道的剑尖贯穿了,他张开嘴,一泡血液堵住了他的痛吟,温热粘腻的鲜血从唇缝里淌到前胸,滴落到光可鑑人的刃面上。
「老周!!」陆戈惊呼,急急上前几步。
栾芾抓着飞钩绳的手一紧。
她从一开始就知道今天会死很多人,甚至自己也可能会死,她早就做好了心理准备,可是亲眼看到一条鲜活的生命逝去,心里仍然受到极大的触动。
兵器的主人个个张口结舌,不能继续僵持,只得纷纷抽出,几股血液从伤口处飙出,溅湿了他们的净色衣裤。
没了兵器支撑,老周摔到地上,染红了身下积雪,死不瞑目。
连温禄喊道:「闪开!」
甲队其他人依言退散,连温禄重重拍手,周围的山头猛然窜出一队灰蓝色军装的精兵,数百枪口对准了冷眼旁观的扶柳。
连温禄躲到树后,打了个手势,枪声震耳欲聋。
扶柳面对枪林弹雨也不惊慌,闪身躲过几颗子弹,寻找好角度,双手虚空一抹,子弹像是被磁石吸住,纷纷改变轨迹悬停在她双掌之间。
精兵们哪里见过这离奇古怪的画面,傻了眼。
她低喝一声,用力一挥,密密麻麻的子弹带着劲风射向来处,不过眨眼间,开枪的人通通中弹身亡,连悲鸣都没来得及发出。
另一批精兵马上到岗,枪声又起,偶尔夹着方肆放的雷。
扶柳故技重施,一来二去收割了上千条人命。
汤明馥低声说:「她太强,我们很难对付,除非找到她的破绽。」
「我儘量。」连温禄深深地望着她,「你要小心。」
汤明馥顿了顿,担忧地道:「你也是。」
连温禄点头,不想再白搭人命,拍了拍手,山上其他精兵收到信号后没有再冒头。
陆戈深吸一口气,高喝:「拼了!」
他拔出七星剑,一马当先冲向扶柳,其他人紧随其后。
与此同时,沙鸿宇跑到阵眼处开启伏妖阵,以他所站地点为圆心,半径五百米的圆形法阵从地面升起半透明的光屏,光屏延伸到半空中合拢,形成一个闭合的圆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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