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栾芾站在巍峨的府门外,心里不无感慨,她陪着司寇青从住蛮子门到住金柱大门,再到如今的广梁大门,十年来一路风雨飘摇,其中艰辛外人难以想像。

此时此刻,她才有了司寇青已经起飞的实感。

「呜呼~」怀里的司寇林均高兴地笑出声,大大的眼瞳里倒映着上空的蓝天白云。

这小东西最近粘人得很,只肯让亲娘抱,离了她就哭得惊天动地,为此,他爹给他取了个「小雷神」的绰号。

栾芾简直爱死这个天真无邪的小人儿,脸贴脸的蹭了蹭肉乎乎的儿子,满足地说:「娘亲的小心肝~你也很喜欢新家是不是~」

「呜呼!」视野被遮挡,小林均发出不开心的声音,用小手手推她,而后继续望着天空发呆。

婴儿只要不哭,在母亲眼里就巨萌无比,栾芾看着他的小模样,整颗心柔得都要化成水了。

搬家的当晚,中书令大人带回了一个破了洞的彩球回来,说是九皇子让他转交的。

栾芾再次搜罗材料,亲手缝补。

一回生二回熟,她的针线活比以前好了不少,仅两天就缝补好了彩球,让他再还给九皇子。

许是有人帮修补了,小男主便肆无忌惮的玩彩球,一个月后,中书令大人又带了球回来,她再次缝好,然后让司寇青这个工具人转交。

如此反覆几回,新的一年又即将来临。

天子病危的消息传遍朝野,这个除夕过得一点炮仗的声响都闻不见。

正月十六,復朝的首日,皇帝又下了诏令,封九皇子为太子,国脉有继,朝野同庆。

太子年幼,天子垂危,近日常昏睡不醒,政务全压到了司寇青的肩上,他开始忙得脚不沾地,每天很晚才回来,晚到她和孩子都歇下了,然后次日天不亮就要上朝。

栾芾吩咐厨娘给他煲上养身汤,想起了四年前他刚从珞岭回来的那段日子,那时他也是这么忙碌。

承熙二十八年正月末,皇帝即便药石不断,还是没能熬住这一劫,殁于一个淅淅沥沥的雨夜里,享年六十八。

「当——当——」凄婉的钟声久久迴荡在挂满素白的京城里。

太子、皇后、众多妃嫔在先帝寝殿内守灵,殿外跪着缟素的群臣,他们要水米不进的守灵三天三夜。

三日后,宫里举丧出殡。

先帝仁德贤明、爱民如子、功标青史,发丧当日,百姓自发的跪了满街满巷。

栾芾系白带于额间,率府中五十仆役跪在府外,为先帝送行。

发完丧,紧接着就是登基大典,九岁的龙景逸戴旒冠、穿龙袍,在文武百官、列国使团、天下百姓的瞩目下,成为了大虞的新一任帝王。

司寇青身为先帝託孤之臣和百官之首,本该助新皇梳理朝政,可他却在新皇临朝的几日后病倒了,御医说他先前体积劳累,目下又哀思过度,这才卧床不起。

栾芾看着躺在床上老神在在地看书的司寇青,再一次感悟了流言不可信,先帝对他是真的宠信,他的确为先帝薨逝感到伤心,但他万万没有到「卧床不起」的程度。

不过,他最近是真的心情不好,除了怀念先帝,还有一半愁绪是来源于应九。

自从珞岭一别,应九的来信逐年减少,从一年十二封,变成了三月一封,再到半年一封,每封信件的页数也随之减少。

最近一年更是没有他的来信,司寇青寄出去的信件也如石沉大海。

起初他们担心应九是遇到了麻烦,或者有什么难事顾不上回信,可是听说他去年回了本家两次,他们的府邸和应家祖宅不远,他却没有再来探望故人。

其实应九也可怜,他本就不喜混迹,第一个心悦的女子被女方家族献给先帝做了妃嫔,第二个付出真心的女子被地方官员强娶做了小妾,他从此就恨透了官僚,只是没料到,他恨屋及乌,疏远了如今位极人臣的故友。

栾芾曾和应九称兄道妹,感情非比寻常朋友,现在天各一方,至此陌路,她也很难过,每每想起当初三人在扶郢的逍遥日子,心里就堵得慌。

怪不得,原着没有应九这个人的半点笔墨,原来是道不同不相为谋。

伤心归伤心,她还是得哄着这个不肯吃饭的病人。

司寇青翻了一页书,眼也不抬:「待会我自己吃。」

昨天他也是这么说的,结果杜仲说他一口都没下肚。

栾芾祭出了杀手锏:「此为淮南菰米,乃菰米中珍品,所需生存条件苛刻,产量还不高,故而两百年前曾失传于世,近几年才被农学的巧匠培植成功,这一碗古时就有的菰米呀,可是巧匠们的第一批培植成果呢。」

「……」司寇青接过碗,「在你眼里,我是个带古字就来者不拒的人?」

说是这么说,最后他还是乖乖把粥喝完了。

他只是小病,吃几副药就痊癒了,可是他没有立即还朝,而是躲在家里陪娇妻爱子,没人知道,他这个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国之栋樑,在家里练习带孩子。

小林均粘人得很,清醒之时不肯离开母亲的怀抱,司寇青这个人焉儿坏,经常硬生生的把儿子从爱妻怀里挖出来,儿子放声干嚎后,又把儿子塞回爱妻怀里,儿子就立刻噤声,然后他再挖,儿子再哭,他放回去,儿子哭声止,反反覆覆,玩得不亦乐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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