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甚至连墙壁和柜子背面都检查了,没有记号。
魏婉蹲下来,大着胆子和那头颅面对着面。
是个不认识的老头,闭着眼,满脸皱纹。
这间可以称之为据点的密室里没有新线索,相府的人到底在做什么?
魏婉坐上床沿,觉得还是只能从雉鸡和昴星入手,都是鸡,是什么象征么?
她记忆里好像有一分熟悉,但死活想不起来。
魏婉抬手揉眉骨,无意瞥见公孙还在昏迷,被她之前一通盘弄后四脚八叉,仰面朝天。
没办法,他这人瞧着不胖但全是筋肉,沉甸甸,根本无力搬上.床。
又想,自己该做的都做了,这密室里没别的药,醒不醒得靠他自己了。
魏婉歪头,好像还是第一次看见公孙闭着眼睛。以前在相府走动,一大早天才蒙亮会遇着他,三更半夜也撞见,这人不知道是不是跟蔺昭一样睡眠不好,成天游魂。
他这会阖上双眼,就没睁眼那份冷漠了,静谧安详,眼帘下长长的睫毛甚至有几分温柔,仿佛在补前半生欠的所有觉。
魏婉坐直后仰,相府里属梁彻睡眠最好,在哪都能倒头睡,但以后怕是难了。
她刚嘆气出口,公孙倏地从地上坐起,这声嘆息转瞬被吓成倒吸一口凉气。
公孙明方坐起后第一个动作,是抬手抓自己领口,接着摸自己胸口——衣裳换了,伤口全处理好,虽仍隐隐作痛,但比之前好受多了。
他继续盯视魏婉,眸若深潭,不辨其意。
「你……你醒了?」
公孙不答,良久站起,径直拉开床头柜最底下的抽屉去取包袱布,扫见匕首的位置有那么两厘变化,眸色骤厉。
少倾,公孙抬手,指尖抚及肩头魏婉手重剜多的那一处伤口,眸色才重缓和。
他抽了包袱布打包头颅,看样子要把这首级带去哪里付命,顷刻包好,打结,正准备拧起,魏婉抬手:「等等!」
公孙默默看向她。
「你这样太明显了,这个轮廓一看就是脑袋!」魏婉从抽屉里捧出一抷物拾,在公孙旁边蹲下。她用干净袜子包了两瓶金疮药,左右塞在首级旁边,包袱的形状就变了,单从外看猜不出来。
魏婉为了方便动作,塞的时候挪脚侧身,公孙就跟着她转脖子,视线一直在她身上。
「好了!」魏婉拍拍手,退后重坐上床沿。
半晌,公孙提着包袱,竟也坐上.床,与魏婉隔着半臂,用没有任何感情的声音问:「我要走了,你走不走?」
这是他今日开口说的第一句话。
「走啊。」魏婉爽快回应,这里没有干粮和水,不走只有等死。
公孙明方再看她一眼,轻缓推门,人已经站到室外,仍拉着石门,等她出来。
魏婉儘量不让他久等,跃了一步,跳出来。
公孙关紧石门,还推了两下,确认推不动,才将凹槽内的砖瓦打乱。
神神秘秘,魏婉既好奇又忌惮,也只有梁彻会带她来,要换做公孙或蔺昭,一辈子都不会透露半个字。
魏婉后退半步,和公孙一前一后通过甬道。
到了如井的水缸中,公孙一跃飞起,撑开缸盖上到地面,继而伸脖颈俯瞰。
地底加上水缸足有两人高,不太容易爬上去,但魏婉没有开口麻烦公孙,自己手脚併拢往上蹬,一开始地底还好,到上半段缸壁,滑溜溜没得抓的地方,瞬间重滑到底。
如此连着失败了两回,魏婉仰望公孙冷冷的眉眼,心道:完了,他要不耐烦盖上缸盖了。
下一剎,公孙却重新跃下,衣袂飘飘,虎口钳住魏婉手上,带她飞起,同时神色凝重抿了下唇。
落地,盖上缸盖,公孙继续提头走,距离围墙两步时,陡地止住。
他回身挑眉,默然询问跟上来的魏婉:这个也跃不过去,对吧?
翻墙她还是会的,魏婉越过公孙,就要上手攀爬。公孙晲她一眼,往左疾走两步,打开大门。
可以直接走出去。
魏婉讪讪瞟向公孙,他却依旧面无表情。
魏婉率先跨出门外,公孙紧随其后,锁上宅门。他准备别过,开口欲道「后会无期」,却有两男子自巷口奔来,还朝后回头挥了下手:「在这,追!」
魏婉心道看清没啊,就说在这,她看向公孙明方,眼神询问:现在是逃,还是装路人?
公孙明方皱眉,刚才应该快点道别的,就不用管她。公孙撒腿,魏婉会意,跟着他往反方向跑。
后面追赶的男子越来越多,连净德寺都跑出一位举着大砍刀的,公孙明方见状侧身挡住魏婉,一拳击向那举刀男子胸口,接着折腕夺刀。
有了兵刃,公孙明方护着魏婉且战且退,拐入净德寺旁小巷。夕阳渐落,巷口洒金,魏婉却丝毫不觉美,因为另一端也涌出许多男子,从夕照中杀来。
魏婉调整站位,与公孙背对背,各对巷口两端。
公孙扭头看了她一眼。
两侧墙上,也开始有杀手跃下。
「我的还是你的?」魏婉忍不住问,这是第十六句话,一天说的比一年还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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