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贵重了,奴婢不能收。」魏婉继续拒绝,推手却手, 来回三番,阿土依然坚持, 甚至说出「姑娘要是不收,在下回去定会被殿下痛骂」,魏婉才蹙眉咬唇,从牙缝里为难挤出:「那……奴婢……只能……恭敬不如从命……」
魏婉抬首坚毅道:「奴婢待会亲自感激殿下!」
阿土脸色瞬变,嘴唇嚅动,似欲言又止。
魏婉心倏沉,面色却如常。
阿土目光左移,避开对视:「殿下吩咐,姑娘今日不用去水云阁了。」他眨了下眼,自作主张解释道:「昨日一劫,殿下担心姑娘心有余悸,想让姑娘好好歇息两天,养神安心。」
魏婉心内存疑,面上却展眉释怀,眼中挂泪:「多谢殿下!」她朝水云阁方向下跪,心道这个头是给今早的收入磕的:「奴婢感激殿下——大恩大德!」
真诚隆重,深信不疑,反令阿土愧疚心虚,客气几句,逃出烟雨苑。
他一走,桃露和霞红就围上来。
桃露笑望魏婉,霞红则眼睛顺着宝箱一溜打量:「姑娘,殿下对你可真舍得呀……」
魏婉一笑,牵起霞红的手往箱子那边走:「有什么喜欢的,挑两件。」
霞红抽手摆动:「这是殿下送你的,我们可不敢收!」
桃露亦道:「姑娘折煞我俩。」
魏婉表情诚恳,余光却留意到霞红的眼睛仍提溜在金栀子上打转。魏婉极小弧度地勾了下嘴角,主动走去箱子边,拾起两朵金栀子,一手一个塞到霞红和桃露手中。
「哎呀姑娘这可使不得!」
「这怎么成!」
「拿着吧。」魏婉又顺手提起旁边唯一一篮真花。
她记得楚王府里没有栀子,这应该是昨天卞如玉从外面带回来的,且晚上没有用水养泡,就原样放着,所以现在篮里不少花瓣边沿开始发黄。
魏婉挑了几支未泛黄的分发:「这个也分一点给你们,我一个人用不了一篮。」
「姑娘不用就放着吧。」桃露不接。
魏婉将栀子塞进桃露手里:「花一旦离枝,就开不了多久了,放坏了可惜。」
桃露这才用食指和中指扣住真栀子:「谢谢姑娘,姑娘待我们真好。姑娘要不介意,我给您拿瓶装水泡这栀子,能放久些。」
「是呀,泡着放屋子,很香的。」霞红边附议边将栀子簪入发间。魏婉朝她髮髻上眺了一眼,霞红旋即手伸篮中,拿起一枝数朵未泛黄的栀子:「姑娘我帮你也簪一枝。」
魏婉含笑低头,任由她簪。
今天魏婉正好穿了一身白,没戴首饰,分髾髻垂下绕至肩前。那一枝栀子簪进如云黑髮,绿与白都格外显眼,身后的绿树垂枝再一相衬,清雅近妖。
霞红情不自禁出口:「姑娘好温柔。」
魏婉笑了笑,忽见下房那边,烟绿正扒着门框眺望。魏婉心道:这位总算现身了。
送双不送单,魏婉挑了六支品相好的真栀子,又拣两枚栀子金牌,加起来刚好和霞红、桃露挑的重量差不多,快步走近塞给烟绿。
烟绿握拳不肯接。
「大家都有,你就拿着吧。」
烟绿迟疑,半晌才怯生生接过:「谢……谢谢姑娘!」
因为桃露和霞红昨晚都已经打听了船宴,所以魏婉以为烟绿这会也要问,哪知小丫头深鞠一躬,就头也不回跑开了。
魏婉盯着烟绿的背影看了会,才收回目光。
翌日清晨,魏婉上五谷轮迴所,刚拉开门,右肩突然被拍了一下,那人手冰冰凉的,一声不吭,连呼吸和脚步声都不发出来。
魏婉转身见是烟绿,天未亮,黑灯瞎火,烟绿的脚也瞧不着。
魏婉忍下心悸,戒备张唇,忽听沙的一声,她本能将烟绿拉进茅房关上门。
沙——沙——
风吹树叶,烟绿开口:「是风。」
魏婉也已发现是虚惊。她忍住臭味开口:「什么事?」
「相爷问楚王进宫做什么?」
「九殿下进宫没带我,我不知道。」魏婉本想娓娓道来,但说得越慢吞的浊气越多,赶紧说完,「且你也见着了,他从宫中回来后再没传唤我。」
话音落地,魏婉和烟绿不约而同思忖:卞如玉避而不见,一定和宫中发生的事有关。
宫中是有什么变故?
少倾,烟绿颔首:「我知道了。」会回给相爷。
魏婉也跟着点点头,食指隔空指自己和烟绿:「是你先还是我先?」
烟绿一愣,半晌不作答。
魏婉:「嗯?」
「相爷还让我带一句话,问你伤得重不重?」
「我没伤啊。」魏婉脱口而出,烟绿眼不瞎心也不瞎,难道没瞧见?
魏婉疑惑注视烟绿。
烟绿咬了下唇,她有眼睛,会看,也有耳朵,可听。但相爷千叮万嘱,伤与未伤,一定要得到魏姑娘的亲口回应才行。
烟绿也不明白相爷这道命令。
「我知道了。」烟绿重复道。
水云阁内,丝弦阵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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