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白沅沅就可以,不管是上一世还是这一世,她都可以站在自己这边,并不计较那些过往。
再说这次她也只是无意间救了白沅沅一次,也当不起她如此死心塌地的对自己。
如果没有自己,白沅沅想必能过得很好。
所以说……朋友么。
她当然曾经想过,也试着伸出手。
后来觉得也不过如此,不是非要不可。
既然是朋友,她绝不可能让白沅沅陪着自己去往生死未卜的秘境。连季宁玉也想不到什么一定可以全身而退的方法,不想要白沅沅陪自己涉险,也没有必要。
那么就到这里吧。
有人能陪自己走到这里,也很好。
「赶紧回宗门去治治你的喉咙,说话声音难听死了,这以后可怎么办才好?」季宁玉勾起脚尖轻飘飘地点点白沅沅的小腿,如同打趣般笑道,「等我回来我可不管你在我手心写什么了,我要你好好说给我听。而且声音要好听,至少不能像现在这样,不然我可不愿听。」
调皮的鞋尖在白沅沅的小腿处蹭出灰白的痕迹,白沅沅却毫无察觉。她面无表情地盯着地面,像是要将那里看出个洞,对季宁玉的话置若罔闻。
「白沅沅。」季宁玉叫着她的名字,语声微顿。
她想要对白沅沅说「如果我回来」。但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感到未免太奇怪了,显得她马上就要去死似的。她虽然没有那么想再重来一次,却从没觉得自己一定得要死要活。
至少,没必要都准备去死了还在这儿矫揉造作地留遗言之类的。
她又想说「等我回来」,想想也觉得不太对劲。白沅沅凭什么等她呢?她又有什么资格要求对方等自己?
向来快言快语的季宁玉第一次感到词穷语塞,心口难开,怎么说都不合适。她既不喜欢于煽情,表露情绪,更不喜欢把事情搞得太沉重,整得自己真要一去不回。
季宁玉纠结地皱着眉头,思来想去还是说道:「你先回宗门,等我回来了——不会太久,就把我知道的都告诉你,全部告诉你。」
说得够真心诚意了吧?她说的可是「全部」。
如果白沅沅愿意听的话,她会听到一个心扉紧闭的,别扭难堪的自己。或许就算叶行舟出现了,她也能理解自己的所作所为呢?
但这些都太遥远了,遥远到季宁玉不愿也不敢去想。
装作不经意地说出口,像顽笑似的说闹,就算到时候她真没回来,在白沅沅以后的生活里可能也留不下什么深沉的痕迹,对她自己也是如此。
「那就这样吧,说好了。」季宁玉悠悠长舒一口气,终于卸掉心中的大石头,自在地望着天边的云捲成奇怪的形状,飘忽而来,遮住浓烈的太阳。
白沅沅始终没有任何动作,不知为何,季宁玉觉得她似乎有些生气。其实白沅沅的脾气很好,一路上遇到再危难的时候,都没有生气过。然而现在即使她不说话,季宁玉也能感觉到她的情绪。
不是闷闷不乐,不是郁郁寡欢。只是生气,是单纯的生闷气。
这个脾气,当真是跟叶行舟一模一样。
但是她究竟为什么生气呢?季宁玉以为她至多是不开心,之前不管怎么样要都紧紧跟着自己,最后还是落得被赶走的结局,但应当不至于生气。
季宁玉随即嗤笑了声,想到自己该说的都说完了,是不高兴是生气都和自己没什么太大关係。
她从长凳上利落地翻身而起:「我本来就不是什么好人啊,你也知道的。」
是啊,糟心的事她也没少干过,欺男霸女的行径也不少,更别说对白沅沅最亲近的「叶大哥」所做的那些事。天心宗的人也不喜欢她,江星衍也不喜欢她,白沅沅一直很清楚,不是么?
季宁玉拍了拍身上的灰尘,留给白沅沅一个背影,挥挥手:「走了。」
这次是真的走了。
不知道白沅沅究竟有没有听懂她的道别,季宁玉觉得她应该是听懂了,不然为什么好几次回头都看不见对方绰绰约约的影子呢?
白沅沅没有再跟过来,这样很好。
对两个人都很好。
一瞬间心底涌起莫名的心绪,季宁玉觉得那应该是有点难受,但是她也不太确定。不过很快她便将个人起伏的情绪抛至脑后,面无表情地召出朱鸾法器,御空而行。
她要赶去此次离开天心宗之后的最后一个目的地,也是她最想要前往的地方,无尘剎海。
东洲与南洲皆环绕须弥山,连接东洲与南洲的是浮提海,鸿毛不浮,凡人无舟可渡。而连接须弥山与东洲的那片海,叫无尘剎海。广阔无垠,几乎与天相接,不仅凡人无舟可渡,即便是修士,也很难飞跃无尘剎海到达须弥山。
在此地流传千年的传说皆言,须弥山连接着大世界天门,不到渡劫的修为便不可能从南洲、东洲飞渡无尘剎海,进入须弥山。
人们最多能到达昆崙虚。
昆崙虚在无尘剎海的中心,小小的孤岛,上有起伏连绵的山脉,皑皑白雪终日不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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