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才两月未见,便不认得了?」
第48章
庭筠失笑:
「哪儿能啊, 忘了谁也不能忘了我们何副将。」
她弯着眼,瞧了她片刻,开口道:「瘦了。」
劲装女子走到床榻前, 将药碗递来, 瞧着还是那一板一眼的面瘫脸:「你倒是长了点肉。」
冷冰冰、一根筋、不会说话,庭筠见到何鸢的第一眼, 是这样认为的。
宴席上,女眷们或成群结队,或三三两两閒谈,不知是谁突然戏谑地对御史长女说道:
「唉?何黛, 你们家那个『花木兰』呢, 怎么没瞧见她?」
众人听此, 都掩面笑了起来,讥讽意味十足。
贵女们似乎并不待见这位「花木兰。」
那位何黛脸色自然不好看,随意说了一句想要揭过这话题:「一个庶女罢了, 我管她做什么。她那么爱舞刀弄枪, 怪就怪自己没投胎成男子呗?」
庭筠懒得在这种场合多待,毕竟做样子也是很累的。她便独自一人找了处僻静地方, 想着眯一会儿再找藉口离开宴会。
结果还没在小亭躺几分钟, 便听见一声恼羞成怒的拔高嗓音:「让你陪爷玩儿是看的起你!别不识好歹!」
话音刚落, 便猛的传来「扑通」一道巨大落水声,庭筠半起身, 透过假山和树枝的空隙往下方望去, 便见一个敦实厚重的男人正在湖里边扑腾边咒骂。
岸边树下,站着一个打扮十分简单的女子, 她手中拿着把男式摺扇,面无表情地看着那人水中之人, 然后将摺扇也一同扔了进去。
「还你。」
这边的动静引来了别处的人,侍卫便连忙将呼叫的男人救上了岸。有地位较高的王孙询问事情经过,那男人涨红着脸,立刻指着那女子叫嚷道:
「我不过是想问问路,她便一掌将我打落水中!简直欺人太甚!」
「……何鸢,是这样吗?」
被称作何鸢的那位女子,皱了皱眉:「难道用摺扇挑人下巴是什么新式的问路方法吗?」
「是他言语轻浮在先,动手动脚在后,我保护自己罢了,何错之有?」
「你血口喷人!我何曾做过那等事,你纯属是污衊!」男人喘着粗气,眯起本就细小的眼睛:
「证据呢,你说的这些,谁看见了?」
贵女们只是看戏,无人为她说一句话。
「本宫看见了。」
庭筠慢悠悠开口。
她从小亭被遮挡的那一角走出,站到开阔的那处,因为地势略高,便有些微微俯视着下方的人群,
「魏公子,倒生了一张黑白颠倒的好嘴啊。」
后续男人是如何致歉求饶,这事又是如何收尾的,庭筠也并没有在意了,她发了话之后,自有人去处理。
但她并没有离开,而是等待何鸢的到来。
她也不出所料地出现了,未见有什么过分的激动,神色却认真郑重:「多谢。」
「怎么谢?」庭筠示意她坐下,「口头的谢意可不够啊,得给点实际的报答吧?」
何鸢却觉得她所言极其的样子,点点头,问道:「公主想要什么?」
他心思直白的让庭筠滞了滞,随后笑道:「你想不想……去北境?」
她先是有些没反应过来一般,紧接着眸子亮了亮,却似乎想到什么,收敛了激动:「殿下别说笑了。」
确实,本朝还没有女子为官的先例,更何况还是上战场。
「我舅舅苏恆是北境焚岭一支的将军,我会向他引荐你的,
你只需要告诉我愿不愿意,毕竟北境相对艰苦,且沙场刀剑无眼。」
她稍微调查了一下何鸢,发现非常符合她的要求:没什么背景和大的依靠、是前朝大将军秦枫的关门弟子、武艺高强但无处施展、本人及其人际关係简单……
——总的来说,是个很好笼络和培养的人才。
「何鸢,谢殿下大恩。」她行着最重的礼,眉眼耀如剑芒:「愿为殿下效犬马之力,结草衔环以报之。」
前半年时,庭筠先与舅舅苏恆共同考察了何鸢几次,她都圆满地完成了任务。她们日渐熟稔之后,正式去往北境那日,庭筠便亲自送别了何鸢。
这两月里,她们一直保持着通信,但她之前说要回一趟襄城,庭筠却是没想到竟动作这么迅速。
「我本来预估着还有两日到呢,谁成想你这么快就回来了。」
「本就抄了近道,又听闻宫中变故,急着回来,路上都换了三匹马了。」
何鸢盯着庭筠,一副她不把药喝完就会硬餵给她的表情。
庭筠无奈,拿起药碗痛苦地一饮而尽。
对吃惯了医药的庭筠而言,每次喝中药都无异于酷刑。
她刚放下碗,示意自己已经喝完时,门外便忽的传来那个辨识度极强的声音:
「公主!我来看你了!」
随着声音的逼近,一道金光灿灿的身影飞快地冲了过来。
「公主莫要难过,我给你带了……」
江南西富贵的衣角还未迈过一步,一把剑便横在了他的胸膛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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