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至于,付出了自己的生命。
似乎有什么全然陌生的情绪在体内横衝直撞,他不愿被这种不受控的情绪所影响,于是转而问着对面的白鹭:
「这次算是强行苏醒,我很快便又要再次沉睡了。你此次的渡劫,也是在这两天?
需知铭记本心、坚守己道,方能堪破大境。」
白鹭致谢:「定不负楼主期望。」
「听闻你找到了最后一片残魂,是在何处?」
白鹭落下棋子:
「人界,爻国。」
——
翻滚的乌云与雷电不断攻向青丘的一处秘境,两位正赶往那处的长老不禁忧心忡忡。
「竟来的这样毫无预兆,还这般凶狠,渊儿也不知如何了?」
「早已做了那么多周全的准备,你不必太过担忧了,那小子虽混蛋,但也不是个废物。」
他们不禁摇头泛了笑,正想要探查一番情况,却听得白渊的怒吼:
「你别过来!听见没有!
回、回去!明月,我不会有事的!」
随之出现的,是一道柔软如水的女声:「你都这样了!别瞒我!我有秘宝定可以帮你,你再坚持一下!」
长老二人还来不及阻止,便叫那粉衣身影跳入了轰然乌雷中,拥住了其中之人。
海啸般的灵压将距离很远的长老们也衝出了一段距离,再也看不清情况的秘境之中,陡然飞出两道流光,向着不知名的方向掠去。
「是渡劫而离体的魂灵!他们往何处去了?!」
另一位瞳中繁复符文一闪,又剎那恢復原样,他扶上额角,似乎有些头痛:
「人界,爻国。」
第41章
凛冬堪过, 早春将至,暖意初显的江南正细雨蒙蒙,而中原和北境却寒意未消, 仍纷纷扬扬落着时大时小的雪。
某处无名街道上, 有人搓着手跑入一间老旧的茶馆,一进门便直奔炭盆边而去, 熟稔地同周围的人打着招呼,说话间呼出了好几团白气。
一道瘦小的身影提着底面泛着陈年黑灰的茶壶,给他倒了一碗滚烫茶水,随后回到自己的矮凳上, 翻开簿子, 在某页的某个名字后面, 添上了「正」字的最后一笔。
掌柜在躺椅上睡得正香,发出了鼾声。
一身洗的发白青灰褂子的老者,闭眼靠在角落, 自顾自地哼唱着填词的曲:
「举目青楼画阁, 棱户珠帘,雕车竞驻天街, 宝马争驰御路, 金翠耀目, 罗绮飘香。柳陌花衢新声巧笑,茶坊酒肆按管调弦。
灯宵月夕, 酒际花时, 箫鼓喧空,襄城无雪……」[1]
他唱到「襄城无雪」时, 重復了两遍,随即低低闷笑起来。
襄城为爻国都城, 地处中原,怎会无雪?
这是讚颂襄城的投赠词,歌颂昇平酬和朝寿,可达官显贵之下的黎明百姓,怎摊得这「无雪」二字。
衣衫陈旧而轻薄,阻不住多少风,也保不了多少温,老者佝着身子咳嗽起来。
身旁却蓦地传来一阵暖意,原本空白的地面,多出来一个供店员专用的小炭盆。
老者抬眼看去,是店内那位负责添水补炭的那个瘦小伙计,年纪不大,穿的随意故确定不出性别,但隐隐似乎是女孩。
她一手拎着炭炉一手拿着火钳,神色如常,路过他身前时,往炭盆里扔了几块新炭。
老者喉间一涩,叫住她:「小友,我教你读书可好,你学成之后,能谋个体面轻鬆的活儿。」
她并未有什么反应,仍旧继续往前走,淡淡回道:」谢谢,但不用。」
若真能那般顺遂,会读书识字的你,又怎么窝在这里呢?
庭筠添了炭,又拨弄了两下炭盆,里头便炸散了几颗细碎火光。
她来到襄城,已经快一个月了。
醒来之时,并未和前面两次一样,有系统接入的声音,并且直到现在,0929也从未出现过。
她在天寒地冻的山林间毫无方向地走着,周围白茫茫一片,过度的低温和长时间的跋涉使她饥寒交迫,脚下踉跄就滚下了坡去。
被雪埋起来的那刻,她真的以为自己就会这样死去。
再次苏醒过来,睁眼看到的便是破旧不堪的狭窄屋子。
————一个姓刘的老头救下了她。
刘老头提起这事来时,灰白鬍子一翘,哼道:「我是去捡柴火的,哪成想捡了你这祖宗回来。」
刘老头是个穷老头,自己的衣服翻来翻去也只有那两三件,冬衣就更悽惨,就身上一件缝缝补补的传家宝。
刘老头犯了难。
庭筠觉得他大概要把自己重新扔出去了。
但第二天,刘老头抱着一个破破烂烂的棉衣和一堆碎布回来了。他眼睛并不大好使,那件衣服缝补了好久,但却像往外头地上抓了一把似的——又是雪又是泥又是石头。
「丑是丑了点,但能穿就行!」
积木似的衣服,是他帮製衣坊做工的人替一天班,然后捡的坊里不要了的。
刘老头没有问过她为什么会一个人昏在山里,也没有问她的身世来路,只是在她恢復好身体而多吃了一个馍的那天,撂下筷子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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