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去之后, 记得要告知刘司膳,我不爱吃那些太过『原汁原味』的菜, 下次不许再这样了……不然,我不介意让她去后勤处体验体验。」
「懂了么?」
两人连连称是,庭筠不再多言,抬脚往雪荷的所在之处走去。
其实昨天她来过一次, 但一是为了给手底下人点威压和警告, 二是因为旁人眼里她确实是没来过这边的, 让她们带路防止露出什么马脚。
雪荷预料到会有人来找她,所以早已分外悠閒地等在那里,但她似乎有些意外庭筠会自己亲自来, 而且是单独一个人。
「锡兰少主怎么有空过来了?昭昭, 上茶。」雪荷吩咐一旁的侍女,是那个左脸有烧伤的, 瞧着沉默老实。
雪荷一直称呼的都是锡兰少主, 而不是兰夫人, 连这样明显的妥协也不愿意做,看来是对自己的地位很有信心。
「不用了, 我们长话短说。」庭筠看了那位叫昭昭的侍女一眼, 「你先退下吧,我和雪荷姑娘有事要谈。」
她查过雪荷身边三位侍女的身份背景, 三人来自不同地方,身世也大多穷苦, 都是些再平常不过的信息。
但有一个引起了庭筠的注意,说之前是四个人一起侍奉雪荷的,后来有一位被雪荷下令处死了,理由是盗窃和偷情。
而这位「昭昭」,与那位侍女从前关係很要好。
庭筠直接开门见山:「我是来收回印玺的。」
雪荷无动于衷:「领主并未通知过我,锡兰少主的私人要求,我恐怕不能答应。」
「雪荷姑娘暂管了这东西这么久,难道不知道,虺蛇一族早有定规,主城居住许可的裁决权属于领主之妻,并不受领主制约。」
「什么意思?」雪荷皱眉。
「意思就是,我想要让你滚出主城,你就只能乖乖听话。」庭筠笑的和善,「是选择能继续住在这里,还是坚持你刚才那番话然后露宿街头,自己决定喽。」
「哦可别说什么印玺在你这里,我做不了主的可笑话,这个印玺,仅仅只是代表拥有人事调配权。」
其实庭筠完全可以先去玄渊那里说明情况,让他下达收回印玺的命令。但这样怎么能给雪荷足够的刺激和愤怒呢?
雪荷果然中招,她大概从未受到如此明晃晃的羞辱,压抑已久的情绪终于倾泻而出。她腾地站起身,再也无法维持柔弱的假面:「你算什么东西?!竟敢这么对我!」
她衝上前来,狠狠抓住庭筠的双臂,「你不过是因为利益而不得不接受的选择,拿什么和我比!!」
「你以为,阿渊会眼睁睁看着我受这种委屈吗?!」
「你不会得逞的,毕竟,你也知道原因,不是吗?」
她像是突然找到了定心丸,愤怒的神色染上了张扬的笑意,显得整张脸极其不和谐。
庭筠就这么看着她,然后平淡开口:
「你长细纹了。」
就这么几个字,让雪荷的笑僵在嘴角,她瞪大了双眼,惊恐无处可藏。
「看来糟心事很多,再怎么掩藏也无所遁形啊。」庭筠的语调无甚起伏:「以后,也只会越来越多……其实我看过那位夫人的画像,你的确很像她。」
「但她被遣离主城后,十余年都未和自己儿子见过面,连死后也是即刻入了棺。
所以你知道她最后停留在领主记忆里时,是多少岁吗?
二十二岁。」
「闭嘴!你给我闭嘴!」雪荷猛地推开她。
「对领主来说,她永远停留那年,二十二岁的模样。但你,已经二十一岁了。」
「往后,还会有三十二岁、四十二岁……残忍的是,永远有人二十二岁————同那位夫人长得相像的年轻女人,可多得是啊。」
庭筠缓缓转身,沿路返回:「过后,我会派人来,届时,我希望印玺已经好好承上来了。」
背后传来噼里啪啦挥落物件的巨响,尖锐刺耳。
尽情地催化你的怒火与恨意吧,然后准备好引燃在我身上。
计划中重要的一环,缺你不可。
——
庭筠没什么做大善人的想法,所以如实把情况让人呈报给了玄渊——那些人总要为自己的不负责而买单。
这倒也省了她去参加那种会盟,躺在藤椅上乐得自在,看着玄彧跟个蓝蝴蝶一样在花丛里钻来钻去,觉得好像傻点也挺好的,能活得快乐很多。
夜色翩然而至,在庭筠剪掉盆景的一段枯枝后,有着半透明翅膀的灵蝶在从窗外飞进,身形不断清晰。
庭筠点了点它的额头,它便瞬间碎成了轻细的沙尘般,如幕布一样播放起了画面。
这东西本质其实是投影石的异化版,能隐身秘密记录,只不过是一次性用品。
庭筠细细看着,直到这块「屏幕」消散,她挑了挑眉,继续给盆景修剪枝叶。
原来是想这么对付她啊。虽然不是多么严密,但足够歹毒。
玄彧在几分钟前来找她,说好困想睡觉,话还没说完就倒下去了。庭筠终于对她之前说的,自己一到晚上就容易毫无征兆地昏睡这事,有了些相信。
她刚放下剪刀,背后就突然覆上了一具硬邦邦的身体,玄彧娇里娇气地将手放到她眼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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