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生大人……我、我以为你的意思,是给江妄一个被诛杀的理由,他知道坠月谷的位置却叛逃出走,就必须得死。」她说着,抬起一双畏惧又真挚的眼眸,「皇室后裔,我愿意替你杀,一切的罪名指摘,我都可以担下,唯愿微生大人前路通达,心愿得偿。」
微生白与那双眼睛对视良久,露出一丝轻蔑。
「可我想要的,是一个能掌控皇室血脉力量的人为我所用。」他慢声说着,嗓音沉下几分,怒意越盛,「我原以为你是个聪明人,没想到做了几天圣女,就敢自作主张,行事不动脑,坏我大事。」
岁雪清晰感觉到缠绕在脖子上的丝线正在不断收紧,杀意冰冷而真实,令她确信自己的头颅是否会在下一刻掉下来,只在面前这个男人的一句话。
在这个瞬间,岁雪心中无数次涌出不如在此与他一决生死的念头,想看看这位苍麟卫首领是否真的有不输无上者之能,又一遍遍警告自己需得等待一个万无一失的时机,冒着风险出手的结局极有可能是踩碎薄冰,落入深渊。
她最终艰难吐字:「是我该死,请微生大人责罚。」
「你的确该死。」微生白冷笑了一声,「今日我不杀你,你该记清楚原因。」
「多谢微生大人。」岁雪说,「即便没有虚狱在身,我也会誓死追随微生大人,永无二心。」
微生白意味深长地看了她一眼,拂袖离去。
岁雪依旧看不懂那双漆黑的眼瞳,分不清是他遮掩的是信任还是不信。
可岁雪想不出自己曾有哪一步走错,会失去他的信任。
坠月谷中的气氛因为微生白冷着脸回来而压抑了几分,苏锦与他亲自追拿之人皆不在侧,更令所有人大气都不敢出。
岁雪跟在微生白身后,目送他走向水殿,才转身往松竹楼走去。
晏青走过树荫下的转角处,差点撞上岁雪,后撤身稳住脚步之后,无比震惊地看着她身上一处处血迹干涸的伤口。
脖子上的一圈红痕格外瞩目,是导灵丝留下的割伤。
晏青的目光变得复杂几分,让岁雪觉得意外。他有话想说出口,却又顾忌什么,犹豫咽回了肚子里。
岁雪眸光平和,柔声问:「你要说什么吗?」
晏青摇摇头。
「好吧。若是有事找我,不要在我想休息的时候。」她转身走向松竹楼。
宋仪正试着把枯翳花对灵力的封锁儘可能的衝破一些,等出了坠月谷,再寻合适的医家之人解开枯翳花,突然瞧见云音鸟如箭一般从他身旁掠过,往门缝飞去,就猜到岁雪过来了。
果不其然,岁雪从云音鸟挤开的大门走了进来,蔫头耷脑的模样。
宋仪一眼瞧见她脖子上多出来的一圈伤,有些意外。
他在书房里见到了微生白打岁雪的那一巴掌,还以为这就是微生白对自己引以为豪的宝贝作品的最大惩罚。
「没追到人?」宋仪平復□□内灵力的激盪,伸出手指了指脑袋,语重心长道,「你知道微生白下手狠,以后做事多动动脑子,猜不透他的心思就装傻别管,你经得住他下几次死手?」
「死了。」岁雪说。
宋仪一愣:「谁死了?」
岁雪说:「江妄和殿下。」
宋仪瞪大了眼睛,怀疑自己在做梦。
岁雪把经过详细和宋仪说了一遍,看着他陷入沉默。
宋仪最终嘆了声气,心中有些烦躁不悦,走到桌边扯出一卷没画好的图,给自己找了点别的事情调节心情。
岁雪的心烦意乱也终于敢表现出来,她来这里,只是想说说话。
快要没有人能听自己说真话了。
苏锦的死真的在她意料之外吗?
她看着苏锦的尸体时,不禁想起梅林小筑中师尊与苏锦相处的一幕幕画面,是让任何人都会羡慕的平淡和谐。
来日再见师尊时……
岁雪闭了下眼,她不敢再见师尊了。
「微生白的计划是五天之后叫咱们去封幽界,但今天你让林月河跑了,为了防止有什么变故,他应该会让咱们明日就启程。」宋仪冷静了一会,开口说道,「这坠月谷的人,大概也会跟着安排撤去其他地方。」
岁雪回过神,语气轻鬆:「我没有什么可准备的,况且这一路上有尊者你同行,我连追杀都不必怕了。」
宋仪拿笔改改画画的手一抖,有点心虚地咳嗽了两声,岔开话题:「到时候还有四名道生的族人跟着一起,等到了湛天阵外,会以道生之术侵蚀阵纹,算是添一份力。」
岁雪倒是觉得用处不大。
她垂眸看了眼宋仪笔下画着的图案,一张弓。
形如枯枝。
「这是?」
「忘春弓」宋仪回答,「忘春弓遗失已久,我想重铸一把,万一那把神兵也差了些力道,就用忘春弓补上。」
岁雪知道忘春弓。
影族皇室的东西,配上天悲空无箭,无坚不摧,无强不破。
这令岁雪有几分期待。
「那我不打扰尊者了。」她转身往外走去,云音鸟从桌上飞出,引路到了门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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