岁雪捂住耳朵,鲜血渗出指缝不住地往外淌。
江妄无所惧的看着她,唇角扬着恶劣的笑:「四时镜,我可以不要,但你必须得死。」
应龙腾飞而来。
白骨幻象如泡沫般破裂,化作幽深的光芒湮灭在风中。
剑气与术法在它的鳞片上留不下一丝划痕,消散在它的一身威压之下。
挡在身前的同伴被撞飞很远,应龙带来的恐惧与压迫感如世间最强的束缚咒,将他们钉死在地。
试图困住它的水牢被轻易撞碎,水流在岁雪身前如暴雨浇落。
应龙巨大的脑袋穿过水帘,双角刺进岁雪的小腹。
它抬起头,将她举向高空,任由她的血一点点流尽。
林月河站在应龙脚下,好整以暇地看着她,微微笑着。
无上者的徒弟又如何,挨打的时候一样毫无还手之力,濒死之时一样狼狈不堪。
明明不甘,却无可奈何,真是可怜。
因为生命力的逐渐流失,治癒咒术的力量在腹部运转得很艰难,岁雪比任何时候都要平静,咬紧嘴唇,浓稠的血水越积越多,漫出唇齿。
岁雪微微垂首,也扯动嘴角笑了笑,轻声说:「用一州最好的资源培养出来的自命不凡的修行者,不过凝虚,不过狗仗人势。」
林月河也不恼,觉得看够了,轻慢的目光扫过岁雪,对江妄笑吟吟道:「没意思,杀了吧。」
应龙朝着唯一一处陡峭的石壁俯衝而下,要将岁雪的身体碾碎在乱石之上。
日光灿烂,将岁雪头顶飞快展开的巨大弧形星图遮掩住大半光芒。
一道磅礴恢宏的剑气先一步而来,戡灵拖着森冷的剑光脱手飞来,穿透应龙的长身,摧枯拉朽般将它斩灭。
岁雪看见了戡灵,张开的右手缓缓屈指,抱着同归于尽的心态强行凝聚的星霜一瞬与心中奇怪的情绪同时无声崩塌,化为酸涩直衝心头。
她从空中坠了下来,落进沈纾星的怀里,在眼眶里打转的泪水滚滚而出,蹭湿在他胸膛。
应龙的威压随之烟消云散,殷珞最先翻身而起,抓紧朝夕刺向江妄。
聂飞几人也赶了过来。
眼见周围的敌人越聚越多,江妄抓起林月河的手打算离开。
沈纾星单手抱着岁雪,温热的血水也将他的衣服浸湿,不知是因为虚弱还是难过,岁雪闭着眼睛谁也不看,衣衫褴褛、浑身浴血的模样让沈纾星脑海中迴荡起沉闷的嗡鸣。
他浑身戾气不可控的爆发,朝着飞快逃走的两人,几剑斩出,凶煞而强横的剑势将此处空间都吞没。
红色的煞雷随着剑气劈出,如天空的裂纹降下,灼烧在半空之中,无边无际地翻滚蔓延。
江妄心中有一种根本来不及逃脱的恐慌,而这一点恐慌在另一种情绪面前显得微不足道。
他转身回看气势森冷的沈纾星,心中竟有几分得逞的快意,忍着被剑气与雷光同时击中的疼痛在原地停步一瞬,抬手掐决,用出他刚学会的术法。
道生-景迁。
大地顷刻崩裂塌陷,地面上的人毫无预兆掉入裂缝之中。
漆黑漫长的裂缝如一条通往未知的通道,没有人猜得到坠落的尽头是否是危险。
再有日光洒落满身时,四周的景物已经完全变了。
身下野草厚软,一整片斜坡开着大片白花,风过如浪涌。
斜坡之上长满了枫树,火红的叶子如托举的火焰。
低头对上岁雪被泪水洗过的清亮眼眸,沈纾星浑身的戾气缓缓散去。
他背靠斜坡坐着,抱着岁雪放在自己腿上,拨开她被汗水打湿黏在额头的发丝,併拢两指抵在她的眉心,缓缓释放灵力。
沈纾星猜想岁雪是很怕疼的,上一次就是因为灵力紊乱造成的痛苦才哭得那般伤心,和现在一模一样。
但重启在疗伤一事上用处不大,不能让伤痛立刻消失、让伤口立刻癒合,也就比治癒咒术稍微好使一点,这令他有些不满。
「你为什么在这里?」岁雪微微抬首,把眼泪擦干净了才问他,所有的痛苦与不愉快都已经结束。
「原本要去无回渡,正好路过。」沈纾星看了眼她攥紧的左手,好奇道,「拿到了什么东西。」
岁雪摊开手掌,露出一面血迹斑斑的小镜子,炫耀又克制:「应该是四时镜,可厉害了。拓云山那么大一座山,居然都是它映射出来的虚像。」
沈纾星一听,那的确很厉害。
「你以后也能利用缠念构建这样厉害的幻境。」他先笃定地夸了夸她。
岁雪听着,心情似乎更好了些,连连点头,没有半分不好意思:「我也觉得。所以这个四时镜我要送给灵笛或者殷珞,看她们谁想要。」
沈纾星笑了笑。
半晌,他的手指从她眉心移开,拿出了自己珍灵盒,边翻东西边问:「你的手能不能动?」
岁雪迷惑地点点头:「怎么了?」
沈纾星指了指放在地上的东西,有伤药,还有一套紫色的衣裙。
「用幻生灭造一个屏障,给身上的伤口涂药。」沈纾星看向那套衣裙,声音顿了顿,不太确定她会不会喜欢,「将就着换身衣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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