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洗的时候，付戾就在距离他三五米远的地方不知弄什么。俩人倒是谁也不耽误谁，互不干扰。
洗了一半，有电话打进来，简心想要擦干手接个电话，却听那头有人叫道：「上班时间不要做无关的事。接了这个电话，你就走人吧。」
好傢伙你派头还挺大，不知道的以为你是莱都科技创始人呢。简心气到没脾气，他挂断电话，反而给人发了个微信，告诉他们自己这边忙，等稍后再说。
一洗就洗了一上午。好不容易把擦得光亮亮的试管摆放在架子上头，简心看了眼周围，还有凌乱的仪器线路。他换了双门口摆了一箱的手套，在那人眼皮底下将仪器归归位，线路压进卡槽里，不至于那么乱。这点事情还不需要专业知识。
都弄完后，看这太阳已经是正午该吃饭了，简心发现这间实验室内没有钟錶，而对面工作中那人也没有丝毫要吃饭的意思。
简心刚干完，那人道：「过来，把这篇文章校对一下版本。」
简心走过去稍微瞥一眼，电脑上那篇文章他一个字都看不懂：「……」
「你还在踌躇什么？是觉得到时间该吃饭了吗？」一道嘲讽的声音传来，简心一蹙眉，发现那位博士先生正偏头用冷酷又略带几分讥讽的眼神朝上望向他。
「不会。」简心实诚回答。
「什么？」那人蹙眉。
简心：「我说，看不懂这上面的内容。」
那人被他这句噎到，嘀咕两句简心听不懂的话，后面付戾很是烦恼的说出一句中文：「废物。」
简心：「……」
好吧，据说这人的母亲是我国人，所以他会用中文不奇怪对吧。
「校版仪器在那边，我教你操作。不需要看懂内容也行，但要一个字一个字的核对，不能出错。」付戾的语气全都是不耐烦，他起身，朝着简心方向走来。
走到距离半米的位置停下：「还愣着干什么？要我请你吗？」
简心见多识广，这些年打工什么老闆没见过。只是不懂付戾隔着半米远能教自己什么。
「过来，自己坐到仪器前头去，这都看不懂吗？」付戾头髮根根竖起，跟他本人一样不好对付。
简心看了看他手指上的胶皮手套，大概明白这人很介意的点是什么。
他起身，走到仪器前去，看到附近有消毒水，拿过来对着身上一通喷，喷完了说：「这行吗？」
付戾的眼神肉眼可见的稍微好转了些。
他忍着不适应走到简心身后，言语指点他敲击键盘：「按住shift的时候把这个按钮往前提……」
简心学不会。他真是一点基础都没有的人，学这个太费劲了。
「你是笨蛋吗？这么简单的基础操作都不会，你大学怎么毕业的？」付戾从来没见过专业业务上如此愚笨的人，简直刷新了他的认知。他睁大眼睛瞪着简心说。
「我没读过大学。」简心道。如实回復。
付戾又小声骂了句什么：「现在招人如此随意了吗？」随后眼神一厉：「还是你是哪家的亲戚？」
盯着简心看了会儿，付戾放弃了猜想。大概他也清楚没谁家的亲戚能呆他这受这个气。
「再教一遍，这个字母出现的时候就按这个……」
在此之前。付戾也没想过一个校对版本的程序他能教一下午。
「你智商有疾吗？！」直到最后，简心真的学会这个程序的时候，付戾冲他吼道。
简心还挺高兴的，忙活一下午居然能学会一个新东西，看来他在科技方面或许也没那么差劲嘛。
「付博士，您看这天也黑了，您该下去吃点东西了。」简心说。看他在收拾东西，一天没吃饭还挺饿的。
「你要想吃东西就走吧。我这还有很多没忙完的工作。」付戾冷笑一声，整整一天的疲劳让他精神疲惫，连怼人都不想多说两句。
简心关了电脑，收拾一下桌面。他发觉付戾这人洁癖晚期大概有余，一天桌面要收拾八回，教人还要躲出去半米，这样的人基本没法跟人相处。
他不勉强，只是干了一天不能白干，还想多问两句：「听说您最近在忙一个工程，快出结果了？大概两天能行吗？」
「两天？」付戾嗤声：「按照你这个干活速度，两年都不行！」
简心一晕：「我现在干的就是这个项目吗？那我明天还得来帮您继续弄？」
「不然呢？你想偷懒？」付戾阴咧咧的回头，「明天早上六点来办公室！」
简心顶着一脑门的官司出门。手里还拿着一张莱都科技的内部门卡。
现在看出付戾忙了，可TM的，想要继续谈合同就得先帮他把手头工作完成？！不带这么欺负人的！
第二天一早简心还是来了。
干点活算什么，昨天欧阳回他说，进门和付戾聊了没两句就被各种什么「技术不成熟」「成绩太稚嫩」「有什么勇气凭着这样的成果过来」「是要我做慈善吗」等等，一连串的开嘲讽给气走。压根没有进展。
那么说，现在唯一的路只有他这条，所以他这一早的还得过来。先帮着付戾把手头工作完成，那人才有空和他们谈合作。
六点进到办公室的简心看到付戾换了身衣服，头髮也整齐，不过眼底的疲倦又加深一层。
其实简心内心也有愧疚，明知道人家这么忙……要不是昨天教他一下午，可能工作进展还快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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