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衡那群人真是打算闹个通宵了。杨桔子想。
她趴在门缝往外看,套房的客厅灯亮着,从这个角度只能看到秦岳搭在沙发扶手上的双脚,他穿着深蓝色的袜子。
杨桔子试着换个角度,可是最多只能看到他的膝盖,她只能确定他是穿着西裤躺在沙发上的。
她很想看看他现在干嘛,可又不敢把门推得更开。她趴在门缝上左移右转,不得其法。
秦岳把腿收了起来,她便什么都看不见了,她又没胆子出去,于是有些泄气。
突然门被拉开了,秦岳站在门那边,吓得杨桔子差点一屁股坐地上。
「你,你,你,你……干嘛?」她语无伦次地问。
「你在干嘛?」秦岳拿眼凝着她,问。
「我,我,我,我要上厕所!」她语无伦次地回答。
秦岳往旁边让了让,闪开门口,杨桔子三步并做两步衝去了洗手间。透过洗手间的镜子,她发现自己的脸红得跟西红柿似的,她把水龙头拧开,捧起哗哗流的凉水泼到脸上。
她没关水龙头,而是在洗手台前面画着圈地走个不停,像只困在滚轮里的烦躁的小白鼠。
突然有人敲门,不是厕所的门,是他们的房门。接着她听到开门的声音,走廊那边闹哄哄的声音一下子涌了进来,同样进来的还有秦衡的声音。
「哥,原来你在房里。」秦衡戏谑地说。
「有事吗?」秦岳平稳地问。
「没什么事。就过来看看。」秦衡说,「说实话我们有点儿吵,我来问一声是不是影响到你们了。」
「不要闹到太晚,明天早晨要去滑雪。如果你不去,妈妈会不开心。」秦岳说。
「我心里有数。」秦衡轻鬆地说,接着问,「杨桔子她人呢?」
「在洗手间。」秦岳说。
接着有一小段的沉默,又听秦衡暧昧地问:「是洗澡呢吧?」
「如果没什么事,你可以走了。」秦岳说。
「这就走这就走,我让他们散了,别打搅你们休息。」秦衡说话的调调极其愉悦。
「晚安。」秦岳说,接着便听到关门的声音。
杨桔子趴在洗手间的门上听着,恨不得出去把秦衡那傢伙撕成肉鬆。卫生间的门被轻敲了敲,秦岳的声音传进来:「桔子,很久了。」
「马上,这就好……」她匆忙地回答,把水龙头关了,推开门后低着头匆匆跟他擦身而过,跑进了里屋。
关上门后,她靠着房门溜到地上,抱着膝盖懊恼。她到底是不好意思问他有什么想法,也不知道他对于她刚才的大胆持什么态度。
秦衡那暧|昧的语气言犹在耳,搞得好像是她故意把秦岳勾进来似的。她就想,他不会因此看轻她吧?他不会以为她是个随便的女孩子吧?他不会觉得她为达目的不择手段吧?
他……不会认为,她是个私生活很混乱的女孩子吧?
哎呀她真是个笨蛋!
她坐在地上胡思乱想了半天,只觉得脑子里越绕越乱。她觉得这样不行,她还是有必要跟他说一说。她鼓足勇气又站了起来,慢慢把门推开。
这次屋里是尽黑的。
外头也不吵了,显得静悄悄的。看来秦衡确实是说到做到的。
不过黑灯瞎火倒是让她胆子壮了些,她把门推得更开,悄悄走了出来。
借着窗外漏进来的光线,能看出秦岳躺在沙发上。杨桔子不确定他是否睡了,便蹑手蹑脚地靠了过去。
她在离他半米的地方站住了,不敢再往前靠。她努力在黑暗中寻找他是否睡着的蛛丝马迹,却不得其法。
「有事吗?」他突然出声,声音很轻,却足够吓得她一个趔趄。她稳稳神,小声问:「我就是……想问你个事儿……」
「什么?」
「你会觉得,我是个很随便的人吗?」
秦岳轻声笑,说:「不会。」
杨桔子顿时鬆了口气,喃喃道:「那就好。」
屋里有一小段的沉默。
杨桔子觉得心结解开了,便转身打算回去。这时秦岳叫住了她。他躺在沙发里,没动,只是幽幽地说:「桔子,别为我做太多,我不值得你这样。」
杨桔子心头一抽,便停了脚,转过身盯着他说:「你说这些有什么用?值不值得又不是你说了算的,我乐意我高兴就好,你管不着。」
秦岳没说话,只嘆了口气。
杨桔子顿时有了心酸的感觉。她捏紧了拳头,低声问:「放下詹小姐,对你来说有那么难吗?」
秦岳的身子动了动,依然没说话。
杨桔子咬了咬牙,拔高了声调问:「把一段曾经埋藏掉,对你来说真的有那么难?就算是明知道她没那么爱你,明知道她拿你不过是她人生的一个筹码,你还是愿意对她念念不忘?秦岳你是个生意人,明白收支平衡的道理。你这样亏空下去,真的不会觉得自己像个傻瓜吗?」
她说得太激动,导致呼吸急促,她大口喘着气,站那里等秦岳回答。可秦岳只给了她一声无奈又悠长的嘆息。
杨桔子突然觉得自己可笑。
她说秦岳傻,那反过来不是也在说她自己?她明知道秦岳心里埋着一块刻着詹悦容名字的碑石,却硬要把那块碑挖走。她连他的心门都没迈进去,却想要跟那些曾经竞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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