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苏浔回到自己的房间,先洗了一个热水澡。
裴怀泠那边李温在照料着,她难得得了几分閒暇,在热水中足足泡了半个时辰,直到水凉了,才从里面出来。
身上的毛孔舒展开,洗去了她近日来所有的疲乏,她换上干净的衣裙,捧着一盏热茶坐在火炉旁,发出满足的一声喟嘆。
「终于能歇歇了。」她抿着热茶,心道等会要上床睡一个回笼觉。
没想到,她房间的门又被叩响。
「又怎么了?」苏浔皱着眉,上前拉开门,就看到一脸褶子的李温,笑咪咪地站在门外。
他怀中抱着一摞衣服,说道:「娘娘,从今日起,皇上就住您这边了。」
苏浔懵在原地:「皇上不住寒室了吗?」
「不住了,袁老说了,皇上的陈年旧毒已解,那寒室已经不需要住了。」李温眯着眼笑道,「如今药庐唯有娘娘此处房间最大最暖,药庐建造之初,您这房间原本就是给皇上精心调养所用的。」
他说完,不待苏浔反驳,就抱着衣服走了进来。
他的身后又鱼贯而入几个小药童,每个人怀里抱着裴怀泠的被子、枕头、惯用茶具等等,很快将她的房间摆了个满满当当。
「好了,奴才这就接皇上过来。」
收拾妥当,李温笑着,弯腰退了出去。不一会儿,沉睡在轮椅上的裴怀泠,被他推了进来。
他和药童将裴怀泠轻放在榻上,给他掩好被子,对苏浔说道:「娘娘,您多费心些,奴才们告退了。」
等到李温弯着腰再一次退了出去,苏浔才面无表情地坐回原地。
她好好的一方暖室,就这么被人堂而皇之地霸占了。
苏浔皱着眉望了一眼浑然不觉的裴怀泠,闷声道:「今晚上竟又要睡在一起了。」
早上那双交迭的双手还让她心有余悸,苏浔低下头看了看自己的手,默默握紧——今晚上,可不能再乱抓了。
……
夜晚如期而至。
她的房间里炉火烧得正好,暖虚虚得让人格外舒坦。
今日裴怀泠的晚膳是鸡汤参粥,苏浔餵完他,自己也顺便吃了一顿热乎乎的晚膳。
用完膳,她窝在椅子上,挑了挑炉火,看了眼裴怀泠。
他还穿着寒室里那一身衣服,被子有些厚,他苍白的脸上竟然出了一层薄汗。
苏浔从椅子上下来,趴在他脸上仔细地看了一会儿,像是下了很大决心般,说道:「我给你把衣服脱一脱吧。」
床上的人依旧沉睡着,毫无回应。
苏浔默念一句反正他没有意识,便掀开被子,给他脱起衣服来。
这大祁的服侍繁杂,连寝衣都不例外,苏浔趴在他胸前,足足解了一刻钟,才将他外面的薄棉袍脱了下来。
内里只剩一件雪白的绸衣,苏浔抬手摸了摸,道:「应该不会热了吧。」
她将他的被子重新盖好,转身走到旁边将他换下的衣服搭起来,却没注意到,他的眉心忽然皱了皱。
夜深了,苏浔终于磨磨蹭蹭地上了榻。房间里温度太高,苏浔犹豫地盯了一会儿裴怀泠,见他依旧一动不动,便也脱了外衣,只着一件寝衣钻进了被窝。
「虽然是件寝衣,但比上辈子的裙子都遮得严实……」苏浔自我安慰着,顺手用被子将全身裹得严严实实,不久便睡了过去。
皓月无声,在夜空中缓移,渐渐隐于云层。
裴怀泠在漆黑的夜色中,睁开了眼。
这几日他像是做了一场恍惚的梦,意识一直漂浮着不清醒。昨天,他甚至梦到了苏浔睡在他身旁……裴怀泠盯着眼前虚无的漆黑,忽然听到了旁边均匀的呼吸声。
他转头,凝视着,许久,终于看清了身边人的轮廓——还是苏浔。
难不成,他昨晚上并不是做梦?
裴怀泠皱了皱眉,试着抬起手腕。身上的力气几近全无,但是那缠绵的病痛消散了许多,他望着自己惨白瘦削的五指,半含愉悦、又半含讥讽地勾了勾唇角。
他这副将死的病体,似乎又撑过来了。
身旁的苏浔睡得安稳,呼吸均匀,夜色中只能看到她一张莹白如玉的小脸缩在被角中,全身上下,连头髮丝都裹在了密实的被子中。
原来不是梦,她一直照料在自己身旁……
昨夜恍如梦中的柔软触感还在手畔,裴怀泠凝视了她一会儿,伸出手,戳了戳她的脸颊。
苏浔模模糊糊地嘟囔一声,在睡梦中伸出手挠了挠脸颊,裴怀泠趁机,抓住了她的手。
柔软的触感又握住了,那些前世对她的怨恨,奇异地忽然便消失了。
裴怀泠在夜色中弯了弯眉眼,又昏昏沉沉般睡了过去。
第二日,天色大亮。
苏浔瞪着眼前五指交迭的两隻手,再次陷入迷茫。
昨晚上,她又干了什么?
她拥着被子从榻上坐起来,皱着眉盯了一会儿,怎么也想不出昨晚上发生了何事。
「到底是怎么握上的?」她一边嘀咕着,一边往回抽自己的手——却没抽动。
她的五指被另一隻手紧紧扣住,苏浔皱着眉,又费力往回抽了抽——还是没抽动。
「这是怎么回事?」樱唇抿成一条线,她咬了咬牙,更加用力地往回拽——她不仅没抽回自己的手,反而看见裴怀泠的手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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