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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系玖却直言:「在下一直脾气很好啊。」

「你听听这话谁信啊,是谁一开始吓唬小孩说要把他丢出去的?」

「也比你揪人家的尾巴好。」

白榆哽住,哼了一声。

那时候也不知道这小傢伙命这么不好啊。

「哦?」南系玖笑了:「不好意思了?要不要帮你转达你彆扭的关心。」

「你闭嘴!我哪里关心了!」

白榆觉得有时候,真的不是他想发脾气,而是南系玖实在是欠揍。

胡黎这边做好了心里斗争,点点头说:「嗯,我不怕!」

白榆一下子又沉下心来,说到底胡黎只是个小孩子,之前收留它,也只是和南系玖想利用他。

可怜的娃啊,以后少说他两句好了……

南系玖突然笑出了声。

胡黎:「师父?」

白榆被这声明显的轻笑激的抖了三抖:「……你笑什么?」

「想到了一些高兴的事情,」南系玖拍拍胡黎的头,说:「休息吧,养精蓄锐,明日下山。」

晚上,白榆难得的没有睡着。

这几天睡的多了点,精神恢復的很充足。

南系玖同样不需要那么多睡眠,点着烛火在屋内坐着。

其实对于他来说点不点火都一样了,但这傢伙总是有些奇怪的仪式感。

作为一个瞎子,他会想方设法的写字,所以书案上随手一摸就是宣纸或毛笔。

他还会自己泡茶,自己梳头,明明完全可以让人伺候。

「唉南系玖,」白榆知道他没睡,开口道:「你的眼睛……是天生的吗?」

「你看着想天生的吗。」南系玖熟练的倒上一杯茶。

「也是……那你眼睛、怎么没的?」

南系玖一笑:「关心吗?」

「……我随口一问,不说拉倒!」

「一个很长的故事,以后有机会,慢慢说给你听。」

白榆忽然觉得,今夜的南系玖意外的温柔。

平日里,他们经常时不时就吵两句嘴,有时候白榆会忘记自己附着于他。

他骗了南系玖,他不能说自己是白家的人,不能说自己和天魁门的血海深仇,更不能说自己会重塑肉身的。

但是别的,应该能说点。

「我以前……」白榆回忆起十年之前

那些深埋记忆中的事情,情不自禁的语气也柔了起来:「有一个哥哥,和一个弟弟,说起来,我哥哥和你师兄还挺像的,不过他性子更内敛一点,我上房揭瓦他看了闹心,干脆他就不看了。」

南系玖抿了一口茶:「我并没有上房揭瓦。」

「只是类比而已!」白榆轻哼一声:「你要不要听了?」

「听,你继续。」

「弟弟,他比较特殊,总是被人欺负,所以我经常保护他,他和我关係可好了。」

「……嗯。」

白榆说一句,南系玖就答一句,说着说着白榆却从南系玖的回答里听出了些许没落。

「你干嘛,感觉唉声嘆气的。」

「只是在想,他们现在都不在了吗?」

南系玖问出的话令白榆难以回答。

他很不想说「是的,他们都死了」。

但是他不得不承认,南系玖好想看穿了他,点破了这个直击心灵的问题。

「啊……」白榆沉声:「对,都不在了。」

「因为天魁门吗。」

「不,」白榆语调上扬,似乎在说一件的事情:「我们一家子普普通通犯不着和天魁门扯上关係吧?就是,世事难料而已,只是刚巧在凉州住过。」

「我很遗憾。」

「……啧,收起你那同情的语气,我可受不起,」白榆真心觉得现在的气氛微妙的彆扭,岔开话题说:「说到惨我也不是最惨的,你们南山不也一样,虽然我还是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我的师弟,他造反了,师尊为了保住南山和南山门,和他同归于尽了。」

「……这么简洁?」

「这就是故事脉络,需要我加上细节吗?」

「不不、不必了。」

南系玖说的倒是没有心里负担,这句话却还是藏了很多的信息点。

但是揭人伤疤是不道德的,白榆不打算在这个故事上刨根问底。

「那……」他问:「吊坠的事情能说吗?」

那里头的心头血,该不是他师父的?

「你的语气突然很小心翼翼,其实我不介意说起这些事情,不用担心我。」

白榆一秒钟就被惹怒了,从刚才阴郁的情绪里出来,扬声道:「我没有担心你……!」

「心头血是我自己的。」

「……你说什么?」

「我死过一次,就这样。」

「……」

白榆是不信有人能死而復生的。

他之所以能化作元神,有机会重塑肉身,是因为当时他并没有死,母亲吊着一口气,汇聚全部的灵力施了最后一个法。

而南系玖说他,死过一次?

白榆问:「真正意义上的死了?」

「算是吧,心头血的确已经暗淡了,这是事实。」

「不,可是这怎么可能呢,」白榆很疑惑:「人是不可能死而復生的吧?」

「只是□□死了,元神还在。」

「那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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