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黎喝完了一整杯,咂咂嘴,说:「好喝,爱喝!」
「……搞不明白有什么好喝的,」白榆清了清嗓子,说:「好了,我要把身体还给戚钰了,累死了,我要回去睡觉。」
「…小白哥哥天天都睡觉。」
「反正我閒,你管我,哼。」
戚钰再次回过意识,感觉是睡了个觉一样,看着周围默默泡好的另一壶茶水,疑惑的说:「这是……?中了媚术吗?」
其实胡黎压根都不会什么媚术,胡乱的点点头,说:「对不起姐姐,喝杯茶再回去吧。」
「好有礼貌啊,玖师兄真会教,那师妹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白榆吐槽:「他教了个屁,全靠我。」
南系玖心说:「你除了和他吵嘴打乱我的清净,也没干什么吧。」
「我不说他他会这么乖吗,你才是,啥也不管就纵着,他能学到什么?」
「他现在学的挺好的,你不如学学怎么找个新的身体。」
「你……」白榆哑然,果然南系玖没那么蠢,察觉到自己是个活生生的人了。
这是在赶他走?
白榆碎碎念起来:「那你赶我走好了,亏我还帮你看路,我还帮你去拿你师父的东西,我们南山门的公子爷有的是办法踢开我……」
说到这里白榆截然而止。
的确,復仇本就是自己的事情,家门不幸也是自己的事情,何况南系玖也根本不知道事情原委,对于南系玖来说,自己只是个不知道哪里来的陌生人。
他没资格让南系玖留着自己,他也清楚自己是一句实话都没有,比起閒散公子爷南系玖,还是他这种骗子更可恶一点吧。
他之前给自己台阶下,按性格来说应该只是不想惹什么麻烦,毕竟出门在外。
但平安回来了,果然还是会按照自己一开始的预想那样,南系玖会赶他走的。
白榆甚至已经在想,至纯丹田总不可能就一个人,肯定有别人吧……只要自己小心点,不让人察觉到存在……
南系玖嘆气:「你很能自己想一些有的没的,我也是挺佩服的。」
「什么意思?」白榆不满:「我说的有什么问题吗,想赶我走直说。」
仇恨在十年前就占满了整个心,现在的白榆除了復仇,没有别的活着的理由。
除了自己,他谁也不信,任何人都可能成为復仇路上的阻碍,就算撕烂白榆的嘴,他也不打算让任何人知道。
哪怕这种经历更容易换来同情和帮助,但白榆不需要同情,他势必要亲手让天魁门的人付出代价。
「何曾说过要赶你走,既然你没有恶意,好好当我的眼睛,替我看外头的光景即可,我不在乎你原本是什么人。」
「……一点都不好奇吗?」白榆脑子里都编了很多个版本了,问:「真的什么都不问?」
「不问,想说的人自然会想说,而且我说了,我不在乎,」南系玖回他:「你现在只是我的眼睛,我想,眼睛是不会有太多多余想法的。」
居然说自己的想法多余,真过分。
明明那么认真的思考。
「好好喝啊。」
直到戚钰出声,白榆才察觉这里还有胡黎和戚钰在场,没再和南系玖对话下去。
「这是玖师兄泡的茶吗?」
南系玖:「一个白痴泡的。」
白榆果然还是忍不了他的个性:「你说谁是白痴呢!」
「哎?」戚钰疑惑的东张西望了一下,莫非刚才还有谁进来过竹屋吗?
这件事无从考究,戚钰也没放在心上,喝完了茶,就下山去了。
她走后,胡黎才说:「师父和小白哥哥又吵架了吗?刚才看你好久没说话了。」
「不算,」南系玖坐着,语气平淡道:「他单方面吵我而已。」
「你……!」白榆被他气的头疼,转念一想自己刚才确实很有情绪,干脆忍了他这次:「……哼。」
南系玖忍俊不禁,对胡黎说:「新的心法学会了吗?」
「还、还没有。」
「那快去学吧,明日傍晚检查。」
胡黎应道:「好。」
经此一吵南系玖也发现,白榆心思实在是太敏感,他那句话的确无心,却能让白榆胡思乱想出长篇大论。
以后说话得注意点……
脑子里另一个人的碎碎念终于停下来了,白榆似乎睡着了。
很难想像如果白榆知道他早就知道了一切,并且每一句心里话都听的一个不剩,会是什么样的反应。
那一定很有趣,但是南系玖不打算为了一点有趣的反应吓跑他。
不过天魁门……的确可以着手调查一下。
一壶好茶见了底,感觉到这件事的南系玖略微不满的「啧」了一下。
他听见白榆的喃喃梦呓才又平静下来,抚上自己的眼睫,好似一个无声轻柔的安抚。
第11章
正是因为如此,他是目前世上最了解白榆的人。
也比谁都知道,白榆现在展现的张扬跋扈,几分真几分假。
白榆休息够了以后,发现眼前景色不是万年不变的山顶了。
「真稀奇你居然会主动下山了……你、你在看什么?」
南系玖面前摆着很多文册,摊开的整整齐齐,似乎就在等白榆醒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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