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绝淑的声音有些哽咽,「有件事我不知道当讲不当讲。」
此时的绝淑眼中含着盈盈泪光,眉宇间紧紧纠结着,煞白了一张脸,身子还微微有些颤抖,那娇弱悽苦的模样儿着实叫人怜惜。
「绝淑妹妹,你我平日里虽然接触不多,可终究还是一家人,没有什么事不能跟家人开口的。」
绝晓的声音低低的,暖暖的,如温水般漾开,仿佛是给了绝淑勇气,她咬了咬牙,从袖中掏出一个小匣子来。
那是个黑漆木的匣子,周身以镏金镀了一层镂空花饰,绝淑将盒子打开,黑色丝绒里托着一隻白玉镯子,玉镯子浑圆光滑,通体温润不失剔透,奇的是镯子上均匀镶了四颗黑珍珠,这样的工艺倒是罕见。
绝晓不明所以,带着疑惑看向绝淑。
「前阵子里,夏侯皇子送了我一些珍宝首饰,其中就有这么一隻镯子。」此时的绝淑已不復刚才的悽苦,双额带了红晕,嘴角呷着笑,有些娇羞的看着绝晓。
绝晓微拢了拢眉,却不答话,等着她继续说下去。
绝淑得不到回应,有些尴尬,清了清嗓子,继续道:「可就在不久前,我方知道原来这镯子是有大大的来历的!竟是昔日庆国皇后的心爱之物!」说完又满脸期待的看向绝晓。
绝晓依旧猜不透她到底想要暗示些什么,「所以呢?」
绝淑咬住唇,神色间又透出些哀愁来,「姐姐,我知道,夏侯皇子他,他对你也是有意的。以后,以后我们姐妹,免不了要共侍一夫。」用眼角偷睨她,她的神色仍是谈谈的,放心继续道:「可论着身份地位,这皇后的镯子,说什么也该是给姐姐的。夏侯皇子他,他怕是一时糊涂了。」
绝晓的低了头,沉默。
绝淑仿佛慌了起来,赶紧拉了绝晓的手道;「姐姐莫不是生气了吧?我,我绝对没有向姐姐炫耀的意思。定要相信我啊姐姐,即便是以后夏侯皇子宠着妹妹些,妹妹也决不会和姐姐争名分的。」
绝晓抬头,冲她笑了笑,却不见半分笑意,「你放心,是你的,谁也抢不走。」
连着几日里,绝晓不曾踏入西华宫,这让夏侯弃十分奇怪。终于因耐不住思念,起身去晓春阁探个究竟。
途径御花园时却被一抹身影所吸引,一名身着浅蓝色长袍的女子端坐在凉亭边高高的围栏上,抬头望向天际,不知在看些什么。
满园的菊花开得正盛,却比不得她的美丽。
他静静看着,是有些痴了。相识已有一年,可每次见她却总是觉得惊艷。
她静静坐着,与周围的景色融为一体,让人恍若生出些不真实的感觉。
他莫名心慌起来,快步走到她的身前,双臂向她展开,示意要抱她下来。她却不理,伸出手腕在他眼前晃了晃,「好看吗?」
他看过去,白皙的手腕上套着一隻镶有黑珍珠的白玉镯子,白玉的温润,黑珍珠的光泽将她的手臂衬得更加精緻。
「好看,你戴什么都好看。」他乘势用双臂环住她的纤腰,「我以为你不喜欢这些。」
「确实不喜欢。」她将镯子取下,递到他面前,「还给你。」
夏侯弃皱眉,这样的举动让他摸不着头绪,「什么意思?」
「绝淑不肯要,只好还给你了。」
绝淑?怎么会扯到她?他思绪飞转,迅速将情况摸了个大概,稍稍斟酌了措辞。
「晓儿,我是爱你的。」他直直看进她的眼睛里,以此透露出真诚的讯息。
她一脸平静,眼神冰冷冰冷。
他有些急了,「你知道,你是不一样的。」
「不是唯一的。」她的语气是肯定的。
「晓儿」夏侯弃开始有些无奈,「你出身宫廷,应该明白,我这样的身分地位,不可能只有一位妻子。」
她眼中的冰冷渐渐退去,神色间淡得让人摸不着半点情绪。
他却只是害怕。
「放开我。」她的声音很低,透着不容反驳的坚决。
「晓儿,不要任性。」这么些年的驰骋沙场,宫廷争斗都不曾让他如此慌乱,抱住她纤腰的手臂不自觉的紧了紧,可依然感受不到她的存在。
「夏侯弃,放手吧。」她将视线投向天际,思绪仿佛也已飘远,「既然你不能一心待我,就请你……放手。」
他几乎就要脱口而出:我的心里只有你。可他也知道,这样的说辞打动不了她。
联姻可能带来的利益,他终是放不下。
终于,他放开了她。
静静的走开,远远的站定,默默的注视。
仿佛不曾受过打扰般,她依然安静的坐在那里,依然专注的望向天际。那样美好,那样令人绝望。
他是多么的希望,刚才发生的一切只是一场梦境。
心口突然剧烈的疼痛起来,豆大的汗珠从鬓角滑落,夏侯弃揪住胸口,倚着树木勉强支撑身体,多年的箭伤,竟是又復发了。
第七章
绝晓与夏侯弃的关係又回到了起点,甚至比那更糟。即便是初相识时的「敌对」,到底还能牵出些特殊的情绪来。现在的他们,见面不过是礼貌而疏离的问候。便是这样的机会也不多,一整个冬季里,见面的次数寥寥无几。
直到第二年春季,他们之间的关係才出现了转机,而这转机来自于蜀国一位意想不到的客人——南国皇帝俞飞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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