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好似泣出了血泪。腊梅与她滴落的血融作一处,又香又腥,教人作呕。
跃上夜空绽放的烟花爆竹,伴着白雪飞落的蜜蜡般的花蕊,洒下的新春美景朦胧了她的视线。
那是她四年间最后一次看到这动人繁华的人世间。
从此她再不愿过年,也再也不想看见腊梅。
薄云后的皎月又探出,落在掩住了她发颤指节的衣袖上,将拉得很长的影子晃进偏殿。
「谁在外面!?」
似吹进了一阵阴风,那原本敞开的大门便是吱呀一声,砰地砸上。
不知三人中是谁先叫了一声,随之此起彼伏地哀嚎。
「这是怎么回事?」
「放我们出去!外面的是谁!你疯了吗?知道我们是谁吗?」
纸窗外看不到她的影子,任凭她们胡乱地拍打着门,岁岁落了锁后蹲在门口一动不动。
倏尔偏殿内瀰漫开了死一般的寂静。
「……不会是鬼吧。」其中有一人试探地颤声。
紧接着不只是谁先陡然拔起声音惨叫一声,尖锐无比,磕磕碰碰下桌椅肆响,吓得几人彻底乱了阵脚,哀嚎不断。
岁岁听到里面好像还传出了几声人栽倒在地的重声。
「对不起,对不起,我当时年纪尚小,一时鬼迷心窍,求求你放过我吧,」砰砰的接连好似响起了磕头声,「我当时真的只是想叫人来吓唬吓唬你,没想到他见你长得漂亮就动了歪心思,我去救你了的,可是他打了我好大一个耳光,我也很害怕。」
「你疯了!?现在忏悔有什么用?更何况这世上哪里有什么妖魔鬼怪,外面到底是何人作祟!「
「刘缊,别说了……林静儿的额头流了好多血……」
…
几人都是家中的掌上明珠,何曾遇到过这种离奇事情?更何况本就做了亏心事,根本就经不住吓,不一会儿里面就只剩下了有气无力的哭声。
岁岁还能听到林静儿带着哭腔气若游丝的对不起,她只觉着心如朽木枯竭,没什么波澜。
也不知自己到底在门口蹲了多久,只是觉着有些累了,便起身打算离开。
临走前抬起手背轻轻地拭过眼角,没留下任何痕迹。
不过一个转角,岁岁失魂落魄地迎面便是撞上了一个人,一个她此时绝对不想见到的人。
来者仪表堂堂,五官精緻,墨发高盘,护甲加身,更显英姿飒爽。
最显着的,是二人那双如出一辙的桃花眼,他满目错愕,更是直接惊呼出声——
「小妹?」
赵岁桉。
她那年纪轻轻就担任羽林将军这一军中要职的胞兄。
这一剎那,无数的她以为早已被自己抛之脑后的记忆涌了上来。
在那冰冷的赵家却总有那么一个人始终宠着她,爱护着她。
背着她看烟花,摔烂了东西替她顶包,生病时餵她吃饭。
哪怕她只是为了一点芝麻大的小事儿怄得落泪,他都绝不会说一句她小题大做,只会千方百计哄她开心逗她笑。
总是温柔的,耐心的,向阳的,她唯一的至亲,与她一母同胞的兄长。
岁岁几欲压抑不下内心的酸楚与眼眸的干涩,仿佛一张口便会落下泪来,可他们现在还不能相认。
在做足了心理准备后,她抬眼对上的却是对方疑惑的眼神。
「不,不对,抱歉,是在下认错了人。」
翻涌的血液在这一刻倏尔冷却。
月色朦胧,她垂下眼睫,什么也未回应,唇角勾出一抹意味不明的笑,步伐踉跄着离开。
「等等,这位姑娘,不知可否告知……前面那间偏殿内究竟发生了什么?」
赵岁桉显然是被哭声引来的,他目光如炬,好似要将她给看透。
她的胞兄还当真是一如既往地刚正不阿,都快把「此事定然与你相干」写在脸上了,让她有些发笑。
「将军若是想要知晓,亲自过去看看便知。」
岁岁眉眼间没有丝毫慌乱,甚至还有些冷意,她微微福身,扭头便走。
赵岁桉没想到对方会是这等反应,有些许错愕地眨眨眼,此女可以说是相当不留他面子了,好像他得罪过她似的。
不过现在是在宫宴期间,若真是她做了恶事,也插翅难飞。
虽这般想着,赵岁桉的脸色却还是称不上好看。
他凝着岁岁渐渐远扣qun:一乌尔而七五耳吧以去的背影,神情复杂,回过神来却又摇摇头,笑自己自寻烦恼。
他的妹妹现在正在江南养病,又怎么会出现在宫中?
更何况那样的眼神……不可能是岁欢的。
哪怕长得再像,那女子也绝不可能是他的妹妹。
第11章 受了多少委屈
那哭声愈发微弱了。
赵岁桉握着腰间的佩剑走到偏殿门口,一垂眸便是瞧见了落在上面的锁,心下不由得冷笑。
笑那女子分明做了恶事,还要故作清白的模样。
随之赵岁桉抽出佩剑,冷冽的月光照在刀锋,铮铮嗡鸣,正要砍挥时身侧走出了一道人影。
他下意识停下动作回眸,错愕地望着来者:「王爷?」
楚祈踏着月色,墨发由玉冠高束,一身银丝鹤纹白袍清冷绝尘,闻言不过仅抬眸轻瞥了他一眼,这眼神看得赵岁桉怄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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