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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教主听说过这人?」

傅星齐与纪攸对看一眼,他一面觉得熟悉,一面又想不起来究竟在哪儿听过。禁不住拍了拍自己,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好像有……又好像没有。」

看来是帮不上什么忙,纪攸收起书信,正要物归原位,傅星齐连忙拦道:「做什么?」

纪攸不解:「前辈的东西,放回去。」

傅星齐狡黠地笑起来:「前辈都没了,放回去做什么?将这些东西带出去,以后说不定会派上用场。」

纪攸没有多想,只照着做了。

出了暗室,纪攸问道:「教主找到别的出路了?」

傅星齐得意地摸了摸鼻头,朝天上指了指:「出路就在这儿。」

纪攸闻言抬头,有光亮的地方,自然是有出口,可问题是要怎么上去?

若是自己不曾受伤,合二人的轻功,似乎也不是没有可能,可惜自己这会儿重伤未愈,有心无力。

「教主,请指示。」

傅星齐挑了挑眉,似乎对这种被纪攸依靠的感觉十分受用。于是他靠着墙沿,缓缓踱步,神秘地笑着:「阿攸,你知道,这位前辈的死因吗?」

纪攸静静听着,明知他在故弄玄虚,也附和着没有出声。

傅星齐的声音深沉而阴冷:「是饿死,被活活饿死。」

纪攸不喜欢饥饿的滋味,光听着,胃好似出现了绞痛的幻觉,十分不好受。

傅星齐的手,没在阴影之中,在墙壁上徐徐前行:「武功再高强的人,也得吃饭,那饭食是怎么送下来的?」

傅星齐突然停驻,微微抬头的同时,手掌猛得用力,机关触动,两处铁钩立即唰唰从天而落,形成了两条求生锁。

傅星齐颇为得意:「这铁链原本应是作送物品和饭食之用,不过现在,能助咱们一臂之力了。」

纪攸淡漠地检查了铁链,设计十分牢固,点了点头:「确实。」

这可不是傅星齐期待的反应,他期待纪攸能更吃惊,更欣喜,也更崇拜地看着自己,可纪攸对什么都冷冷冰冰的,连对他也是,冷漠地服从。

「怎么了?」

「你就没有什么别的话想说吗?」

纪攸静静地看着眼前略显怪异的教主,一本正经地问道:「教主想要我说什么?」

说什么?

说教主你真厉害,竟然在这无底洞里都能找到出路?

傅星齐光想想,就自嘲地笑出了声,好歹他也是个教主,纵使是他也没脸自己要求纪攸说出来。

就现实而言,是他对纪攸要求的太多了。

不过,这也是纪攸的长处。

只可惜,他只能稍稍想像一下,自己被纪攸崇拜的情景了。

傅星齐不再耽误时间,拾起那件被他先前丢在地上的完好衣衫,三两下就将前辈的尸骨包裹起来,毫不犹豫地系在了身上。

纪攸又是不解:「这是做什么?」

「拿了前辈的东西,自然要把前辈也一起带出去。」傅星齐单手缠住铁链,朝纪攸神出手来:「阿攸,上来!」

纪攸抬眼望着傅星齐,洞顶微风吹动他略微凌乱的发梢,那双宽大修长的手,就像记忆中无数次朝他伸出的样子。

纪攸刚要搭上,不料傅星齐却毫无征兆地朝他跌了下来。

「教主?」纪攸的心停了停。

他托着傅星齐的身躯,却不觉得重,诧异之际,忽听身上的人埋在他的颈边,闷闷道:「阿攸,我累了,歇歇再走吧。」

第十章 入夜

陆溪山怎么也没想到,陆怀信会死的那么不明不白,明明前几日,这人还活生生地站在自己面前,如今却只剩一块白布。

不,也许那时候的陆怀信,就已经不是陆怀信了。

陆溪山肃穆地站在陆怀信的尸身旁,不由回忆起陆怀信的生前,才发现能想起的只有寥寥。

陆怀信与他,是同父异母的兄弟,他的生母是陆剑寒的正妻,陆怀信的母亲则是陆剑寒另娶的小妾,并不受宠。

不受宠的庶子,在渊飞门之中,与平常弟子也并无不同,有时甚至不如稍有天份的外姓弟子。

陆溪山比陆怀信略年长几岁,一举一动都代表着渊飞门的将来,备受瞩目。他这个弟弟,则恰恰相反。

二人自幼便并不亲近,陆怀信向来寡言少语,不会主动,陆溪山也是近几年逐渐接手了门中事务,才注意到这个弟弟做事勤快,实则是个可靠之人。因此,他将门中不少事务交由陆怀信,也是本着提拔之意。

他本想,做个好兄长的。

陆溪山嘆息之时,魏晚不知何时来了:「表哥,请节哀。」

一见魏晚,陆溪山的神情便稍稍柔和:「魏朝怎么样了?」

「没伤及肺腑,修养一些日子即可。」

「那就让他在渊飞门养好了伤,再回吧。」

魏晚点了点头,望向冰冷的陆怀信,唏嘘道:「怀信表哥,真是可惜了。」

陆溪山攥紧双拳:「杀怀信之人,我必要让他血偿。」

魏晚看着陆溪山,犹豫又担忧着问:「听说,凶手是那个叫傅星齐的?」魏晚说着,压低了声音:「那不就是那晚……」

陆溪山及时制止了她,示意她不要多言,缓缓掀开陆怀信身上的白布,道:「我检查过怀信的尸体,身上的伤口不多,唯有手腕处,有被捆绑的痕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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