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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刻,贺攸宁终于没办法欺骗自己,她与景成帝已经天人永隔。

过了许久,小皇帝才从悲伤的气氛中缓过来。

「阿姐,幸好你回来了」。

小皇帝抬起头,用那双刚被泪水浸透亮晶晶的眼睛看着她,「你不在,我总是想你,怕你在皇陵那受了委屈。」小皇帝越说越难受,更是用尽力气抱紧贺攸宁。

贺攸宁憋住了几天的泪水几近忍不住要涌出眼眶,怕小皇帝发现她眼底的湿意,脸颊轻轻靠在他头上,竭力止住眼眶中的眼泪。

调整几次呼吸,才尽力扯出一丝笑意说道:「阿姐也很想你,总担心你不好好吃饭。」

小皇帝破涕为笑,「在阿姐心里我竟还是个未长大的稚童吗?」

贺攸宁用手帕轻轻拭去他眼角的泪珠,说到:「在阿姐心里,你永远都是个孩子。」

可小皇帝听言,却忽然正色道:「阿姐,我不能做孩子了,需得快快长大,才能保护兄弟姊妹和母后。」

小皇帝说得极为认真,已经初见帝王的威严,这一刻,贺攸宁能清楚看到新皇眼底的野心。

他虽年幼体弱,可他毕竟是贺家子孙,生来便带有野心,绝不甘于受制于人。

这一点让她想到了父皇,景成帝少年继位,是不是也如阿弟一般,忐忑不安却又抱着鸿鹄之志。

景成帝失败了,可她不会让自己的阿弟也重蹈覆辙,步了景成帝的后尘。

这一聊便是半个时辰,宫人在外殿守着,隔着门也听不清两人的话语,只依稀听见一两声抽泣声。

贺攸宁安抚小皇帝睡下,本欲离开却被拉住衣角,有些疑惑地回头,只见小皇帝脸上是从未有过的凝重,「阿姐,父皇驾崩一事阿姐没有半分怀疑吗?」。

此话如同惊雷般在贺攸宁耳边响起,她急忙环顾四周,见殿内确无宫人,又去门边查看确认宫人们不会听见才大步走至床前,俯下身子低声问道:「什么人在你耳边嚼舌根?」

不免叮嘱道:「此话可不能再他人面前问起。」

小皇帝转过头,眼睛看向床顶的雕花,神情未变言语却含冷意:「何须他人说,父皇正当壮年却猝然离世,无论如何想都知事有蹊跷。父皇离世的前一日还曾考问我的功课,我见父皇神色虽显疲意,但身子骨却十分健朗,怎么第二日就不省人事,不过两个时辰便没了呼吸。」

贺攸宁越听越心惊,心下猜测小皇帝是否那日看到了什么,不由得将话问出口。

小皇帝还是那般盯着床顶的雕花,贺攸宁顺着他的目光向上看去,还未细看注意力又被小皇帝的话语吸引回来。

「那日我就躲在书桌后,瞧得一清二楚,父皇昏迷的前一个时辰,大皇兄就在父皇殿中。」

小皇帝似乎回忆起什么令人害怕的事情,神色逐渐变得紧张,贺攸宁连忙握着他的手安抚住。

见他忽然提起大皇子,心中莫名抗拒道:「大皇兄如今这般模样,想来或许只是孩子脾气犯了,找父皇说说话罢了。」

小皇帝合上双眼,不轻不重地说了句:「是吗?」

周围的空气似乎凝滞,二人久久未再言语。

此时林水铭已从宫门出回来,接过一旁小太监递过来的干布,细緻地将身上的积雪擦净。小皇帝体弱,他们这些伺候的人更要注意,别将寒气过了去。

见内殿门口守着的一众宫人也不意外,只笑着同的淡竹和秦嬷嬷点头示意,之后便自然地走到离内殿门最近的地方站着。

内殿并无什么声响传出,不过一会儿贺攸宁缓缓打开门从内殿走出,吩咐宫人进去守夜。

临走前瞧见殿外守着的林水铭,微笑着开口:「本宫初回宫,心中记挂着皇上,一时也顾不得旁人,竟将林公公落在后头,林公公不会见怪吧。」

天家公主行事向来我行我素,林水铭虽是太监总管,但毕竟还是个奴才,自然不敢与渝平公主计较,连忙惶恐道:「公主这番话真是折煞奴才了。」

贺攸宁本也不是为了这件事开口,便也揭过不提,随后似是不经意开口:「本宫身边的秦嬷嬷伺候我多年,与皇上也有些情分,今日本宫瞧着皇上瘦了不少,想是身边宫人用不惯,留个有经验的嬷嬷在身边伺候也能帮衬着林公公一二,林公公觉得呢?」

这话带着兴师问罪的含义,林水铭虽知她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但也只得点头应下。

贺攸宁点头,示意秦嬷嬷留下,便乘着步辇离去,她不放心这些奴才,皇上身边还是留个自己人最好。

林水铭望着渝平公主远去的背影,即使他在宫中多年,自觉察言观色的本领不是十成却也是练的炉火纯青,可他却并未从贺攸宁脸上看出什么异样,就好似撇下他早些来干清宫真的只是思弟心切一般。

渝平公主回京的消息第二天便传满了京都,夜里驰马不合规矩,要换作他人,言官上谏的摺子早就满天飞了,但这是渝平公主。

她一出生,景成帝便赐封号渝平,就连淑惠长公主也是十岁才赐的封号,可见其对贺攸宁的看重。

虽景成帝已登极乐,可渝平公主生母是卿皇后,唯一的中宫嫡出,卿家权势滔天,又是世家之首,渝平公主虽姓贺,可骨子里还留着卿家的血呢。

在京做官的大多都是世家子弟,一个个都精明着,自然不会去触这霉头,渝平公主夜里驰马之事也就无一人敢提,倒是一个个瞅着宫里的动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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