洗脸台上方有一面半身镜, 林橙擦掉嘴边的泡沫, 望向镜中的自己，两颊酡红，眼眸盈水, 一副羞涩又期待的模样。
她对着镜子做了个鬼脸，镜中的林橙才显得没那么迷离。
别想了林橙，她双手捧着脸搓动, 直到皮肤开始发烫才放开，然后钻进被窝闭上眼睡觉。
说好的明天要早点去书店, 虽然只是个藉口, 但能做到固然是好的。
……凌晨两点，一隻纤细的手伸向床边的柜子，摸到手机后又缩回了被窝。
手机屏幕柔和的光线照亮了林橙的脸，女孩神采奕奕，眼中丝毫不见困意。
她的手指在屏幕上噼里啪啦地打字, 消息一条一条地发出，都是没什么意义的文字。
大概发了五六条, 对面终于有了回应：
【竺钰：？】
【竺钰：大半夜的你不睡觉发什么疯？】
林橙窃笑，压根没有被骂的自觉。
【林橙：你怎么还没睡？】
【竺钰：……】
【竺钰：我他丫睡着被你的消息吵醒了】
竺钰昨天刚结束旅程回襄城，一路舟车劳顿, 早早的就睡了, 睡前忘记将手机调成静音, 刚才在梦中被前上司夺命连环call, 悲催醒来才发现是好姐妹的「杰作」。
林橙毫无诚意地道歉：【哦对不起】
【林橙：我睡不着】
竺钰没回，正当林橙以为她又睡着了，对方发来一个连结，来源百度百科：快速入眠10个小技巧！
林橙：……
【林橙：没用的，你陪我聊聊天嘛】
料想对方还会无情地拒绝，她决定放出大招：
【林橙：我们都好久没见了，我想你了】
是了，竺钰这趟旅程持续了大半个月，相比于之前三天两头就能见面来说，她俩确实算是好久没见了。
竺钰果然被感动，拨了语音电话过来，接通后率先打了个大大的哈欠：「这样聊吧，我眼睛都睁不开，不想打字，可能聊着聊着我就睡着了。」
「好。」林橙把手机倒扣在枕头旁边，平躺在床上。
然后就没有下文了。
竺钰拿她没辙：「……你倒是聊啊。」
林橙漂亮的眼睛睁得大大的，适应黑暗后能看出天花板上灯框的轮廓，她动了动嘴唇：「唔。」
竺钰性子急，无奈威胁：「不说话我挂了。」
「别。」林橙连忙阻止，「我……你有没有什么想说的？」
竺钰沉默了好一会儿，语气突然变得十分清醒：「你谈恋爱了？」
林橙震惊地翻身看着手机，虽然没完全猜对，但竺钰是怎么听出来的？
「你今晚太反常了。」竺钰主动解释道，「支支吾吾的，不知道在不好意思些什么。」
林橙小声嘟囔：「有吗？」
竺钰「呵呵」一笑：「有没有你自己清楚，你就说我猜对没？」
林橙把下巴埋进被子里：「不对，不过可能大概也许快了。」
「我就知道。」竺钰自豪道，然后问，「那头猪是谁？」
林橙今晚几乎没有思考能力，愣愣问：「什么猪？」
竺钰恨铁不成钢地说：「拱了白菜的猪啊。」
林橙想像了下陈酒白变成猪头的样子，「噗嗤」笑了出来。
竺钰听到她的笑声，意识到这颗长势喜人的白菜这下好像真的要被拱走了，她无疑是为林橙感到高兴的，但心里也有一丝忽略不了的酸楚：「就知道傻乐，哼。」
林橙听出她语气中小小的失落，关心问：「你怎么了？」
「没事。」竺钰强迫自己不去钻牛角尖，「继续说你的事。」
林橙却没打算跳过这个话题：「你不开心啊？因为我有猪了？说实话。」
竺钰过了几秒才小声说：「我没有不开心，就是心里有点不舒服，只有一点点而已，我也不知道怎么形容，感觉以后我就不能随时随地去找你了，我们不再是最亲密的，我们会越来越陌生。」
说到后面，她的声音有点哽咽。
林橙有些手足无措：「怎么会呢？你是别人永远无法替代的呀，所以我才会在第一时间就告诉你这个消息，再说了，你以前不也谈过恋爱吗？难道你谈恋爱的时候会认为我找你是个麻烦吗？」
「当然不会。」竺钰伸手按了按眼皮，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突然这么感性，「橙子，我之前交男朋友的时候你有没有这种感觉？」
林橙回忆了下，其实是有的：「你交第一个男朋友的时候有，我会吃他的醋，不过，你和他没谈多久就分手了，后面换的几个男朋友都没再让我产生那种感觉，大概是下意识觉得你和他们谈不长哈哈哈……」
竺钰汗颜。
说出来感觉心里舒服多了，竺钰呼出一口气：「好吧，我还以为是我自己不正常呢，你当时为什么没跟我说？」
林橙在黑暗里眨了下眼睛：「因为看你那么开心，我不想说出来扫兴，而且就算说了又能怎么样？我总不能要求你别谈恋爱吧。」
竺钰歉疚道：「对不起，我那时候都没看出你的情绪不好。」
林橙莞尔一笑：「有什么好道歉的？又没有影响我们的感情，那都是些幼稚的想法。」
竺钰闻言就不乐意了：「你是说我现在也很幼稚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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