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陆诏年大喊着上楼。
又绿忙跟过去,劝慰道:「小姐,夫人休息着呢。」
「可是,我回来了呀,母亲难道不想我吗?」
又绿露出为难之色:「夫人身体不适…ᴶˢᴳᴮᴮ…」
「怎么回事?」陆诏年也不等又绿解释,直接闯进了房间。
夫人已经听到陆诏年的动静,正由用人服侍着从床上坐起来。
「母亲!」陆诏年迎到母亲身旁。
夫人脸色苍白,挤出一点笑,更让人心惊。
「怎么病了?」陆诏年着急得不知如何是好,握住母亲的手,看看这儿,看看那儿。
「上回在院子里睡着了,着凉了,不碍事,休息两天就好了。」夫人抬手抚摸陆诏年头髮,「南京好不好玩呀?」
「我还去了上海呢!不过……就那样吧。」陆诏年乖巧道,「母亲,真的没关係吗?看起来不大好。」
「嗯,你让我现在躺下来,就更好了。」
「那……明早我再来跟母亲请安吧。」
「嗯,乖。」
晚些时候,陆霄逸回来了。陆诏年害怕他问起陆闻恺,一开始躲着。做父亲的以为是自己回家晚了,惹女儿闹脾气了,亲自到房门口,哄陆诏年用晚饭。
陆诏年只好出来。令人意外的是,父亲并没有提到陆闻恺,只是关切地问她这一路的经历。
结果陆诏年反倒忍不住了,说:「其实,其实二哥……」
姨太太关切道:「怎么了?」
陆诏年咬咬唇,不说了。
陆霄逸见状,道:「今下午我收到你大哥的电报了,闻恺执意念军校,当飞行员。他打定主意了,就没有转圜的余地。这脾气啊,跟我当年是一模一样。你们也不要太操心了。」
姨太太鬆了口气,却也忧虑:「军校多苦呀,这孩子……从前我劝他,就怎么都劝不了。」
陆诏年道:「意思是,你们都同意了?就这么放任他?那何必费这一番功夫,我也傻傻跟着去了……」
冯清如道:「小哥哥隐瞒家里这么久,决心之大——」
陆诏年急道:「我是说,我是说……反正他做什么与我何干!」
在座几人都无奈。
用过饭,陆诏年让又绿收拾行李,把大哥给大嫂买的东西送过去。
「小姐,你在担心二少爷么。」又绿道。
陆诏年摇头,道:「这就是女人的烦恼罢?知道了许多匪夷所思的事,一切都由不得你……」
又绿笑了起来:「小姐,有心事?」
陆诏年想了想,把又绿招到身边,耳语。又绿听罢,吃惊不已。
「我真后悔出了这趟门!」陆诏年道。
又绿默了默,劝解道:「这事,小姐还是不要同大少奶奶提起的好。夫妻间的事情,最忌讳旁人插手,即便大少奶奶待你好,待你亲,可往后他们夫妻间有什么事情,那也是会怨到你这里来的。」
「可是我不说……」
「小姐,你听又绿一句。又绿常在市井走动,别人家里发生了什么事,都有所耳闻,但凡插手人家夫妻感情,就没有落着好处的。何况,大少奶奶即便知道了这件事,又能怎么办呢?追到南京去,和那个女明星一较高下吗?」
陆诏年皱了皱眉头。
又绿接着道:「是呀,哪有这么出格的事情。只有农户家的泼妇才会举着菜刀,追丈夫一整条街。」
「可我没想到,大哥竟也……」
「虽说现在颁布了法令,可你看哪个男子不是三妻四妾?大少爷一表人才,倾慕他的女子不知到有多少呢,家里只一位少奶奶,说是男子表率了。」
陆诏年想反驳,可又不知如何反驳,只得道「好罢」,差使又绿把大嫂的东西送过去。
陆诏年舟车劳顿,躺下来,却难以入眠。她想到大哥养外室,陆闻恺终究也会婚娶,他人还在外边,不知会碰见什么样的女子。
日子的确一去不復返了。
就是前些年,陆闻恺还常伴她身边,教她读书写字……
作者有话说:
都忘了吧!隔壁阿七的化名之一就是赵小小
第十二章
陆诏年学业不佳,十里八乡都晓得。人们背地里笑话她父亲,农民出身,血脉里就没有慧根。陆诏年忿忿,想争这口气,可一上课就忘了。国文课念之乎者也,数学课拨打算盘,哪有窗外的天牛甲虫或「叮叮猫」有趣。(方言:蜻蜓)
以前考试不及格,她嬉皮笑脸,同母亲撒撒娇就过去了。自从家里多来了一位哥哥,她考试不及格,母亲就要用「二荆条」伺候。(方言:广义指挨打)
陆诏年被母亲追赶着,赤脚往院子里跑。
迎头撞上一道视线,陆诏年险些摔到。
四周花团锦簇,陆闻恺坐在一把竹矮凳上,捧着书本。他眉目清俊,气定神閒。
相形之下,陆诏年这幅样子实在张牙舞爪。
陆诏年来不及转身,后颈就被母亲逮住了,接着母亲揪住她耳朵,怒吼:「给我回屋!」
陆诏年没有逃脱余地,立即改变态度,搓着小手道:「母亲,我错了,我真的错了!往后我会认真学习的!」
「你这话说了几遍了?信你我闯了个鬼!」
夫人拽起陆诏年回屋。只见不远处读书的少年走了过来,陆诏年以为他看笑话,朝他瞪眼咧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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