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算了!
花灼狠下心,不搭理孟秋辞,牵住梁善渊的衣角大步走了。
梁善渊眼光一探,微挑了下眉梢。
花灼比他矮小不少,这会儿梁府内华灯初上,白色灯笼摇摇晃晃,从他这方向,正巧将此女面上忧郁收入眼底。
忧郁......?
他漆黑眼珠微转,唇角暗暗勾起,话音无声:怪哉。
「花灼姑娘怎么要跟着我?」
「谁跟着你?区区庶民,本小姐跟着你?笑话,」花灼冷哼,跟个小炮仗似的,「少管本小姐的閒事,走你的路。」
梁善渊朝她浅笑一下,往前去了。
上午才出了大事,梁家女眷这会儿都窝在主房李夫人处,一屋子穿着白衣的女子们,聊天声不大不小,一个下午了还在掰扯翠柔那点事情。
梁南音垂眉顺眼的听着,上午九哥儿下葬,秦氏几乎哭晕了过去,这会儿坐在女儿跟前,手里剥着栗子吃,怎么看她怎么不顺眼。
「南音啊,」秦氏扔了手里攥着的栗子皮,边嚼边道,「你弟弟去了,往后可就剩下咱们娘俩了。」
「母亲别难过。」
「你看看你这不痛不痒的,」
秦氏非得刺她一句,骂人的声音都尖尖细细,她本就是梁长均从外头花大价钱买回府里来的乐伶,当年颇受宠爱,一张脸便是如今年岁大了,涂上脂粉也妖艷好看,
「从前常年往外头去,哎呦!跟你弟弟可就亲近不起来了!」
梁南音只安静坐着,闻言,指尖攥的发白,「母亲,当年是您说弟弟生来身弱,要我跟着三叔去医馆学医,多给弟弟添福气——」
「行啦!哎呦!」秦氏夸张的拍抚着心口,
「做亲娘的说一句你怼上我十句!没心没肺哦!你弟弟去了,我哪里见你流眼泪了?」她凑近了,小声怨毒,
「可比不上梁世奇,哼,你一个做亲姐的都向着梁世奇,帮着管着,害得我孤苦,在府里如今都做不得人了,漟的这趟浑水......臭丫头......」
梁南音面色发白,坐在凳子上,一声不吭,秦氏瞧着她,怪里怪气的哼了声。
「到底女大不中留嘛,我像你那么大的时候,早早被卖到幽州当戏子,兜兜转转到宁州来,受尽了苦难喔,哪跟你似的好命,」
秦氏打量她,「多的是人惦记,昨儿白夫人还过来了,给我送了几匹布,跟我说这一年守孝,可得给你看牢了,女儿大了便别总往外头去了,我真是心里头都安稳下来了,你也是撞大运,我还当王大郎君肯定不乐意了呢,寻常人家哪有这心等你一年?」
梁南音听见白夫人三字,面色更不好。
白夫人,是宁州节度使王巽的妾室,白夫人的大儿子比梁南音大上二十多岁,自年初看见梁南音第一眼便心心念念,想将梁南音纳进府中做妾。
秦氏知道了高兴坏了,往后梁南音的未来不必发愁了,她也有主心骨了,偏偏这关头梁能文去了,秦氏伤心之余,更将主心骨压在梁南音身上,心怕王大郎君等不得这一年守孝,直到昨儿白夫人送来布匹,才算要她安心落意。
正要拉着女儿再说几句,屏风外却传来些动静,秦氏冷不丁皱起眉来,「南音啊,你闻闻,我怎么闻见一股子臭味儿啊?」
梁南音也闻见了,花厅里好些姨娘本来聊得正高兴,这会儿都拿帕子抵鼻,好奇往屏风外张望,纳罕了声,「是善渊过来了。」
「哪来的臭味?哎呦!臭的真想吐!」
「臭椿么?」
「哪来的臭椿这个时候开啊?」
「怎么回事啊?」秦氏纳罕,本就是个爱八卦的,「南音,你过去看看。」
梁南音过去时,梁善渊正被李夫人拉着手,坐在边上说话。
梁善渊极招人疼,这会儿面前桌上摆满了几个年轻姨娘搁下的瓜果零嘴,栗子瓜子都剥好了皮,几个年轻姨娘站在梁善渊身边不大舍得走,就垂着个脑袋,红着脸用手指头磨蹭着桌面,嗔怪,
「善渊妹妹,哪里来的怪味儿这么臭啊?你这是跑哪儿玩去了?」
「我觉得不像善渊妹妹带来的,倒像是外头传来的。」
「花树么?哪来的恼人花树......」
姨娘们围着梁善渊聊话,李夫人拍拍梁善渊手背,「善渊,今儿我没见到你,你去做什么了?」
母女二人坐在雕花石香炉之后,青烟袅袅,五官是相似的慈眉善目,李夫人信佛,行善茹素多年,身型微瘦,额头戴着块镶嵌青玉的抹额,身上白麻丧服外头披了件石青色的厚衫,手上捋着佛珠,问旁边坐着的,同样五官良善温柔的女儿。
「今日身子不大舒服,」梁善渊垂头,耳垂挂着的两滴白玉耳坠微晃,「过去了若有失态,恐惹了父亲不快,女儿便没去,实在对不住,母亲。」
她说着话,轻咳两声,不知道怎么的,明明一副弱柳扶风的姿态,同为女儿家,自该心头竖起高墙起厌恶,可梁善渊却不同,总是给人一种好似没有性别之感,温柔如玉的模样令男女都心生喜爱之情,年轻姨娘忙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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