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气凝结的利刃因失控而无法成形,被打碎无数次的灰色人形掉下。
就算是这个世界的化身,短时间内被杀了上万次,恢復的速度也变得缓慢起来。
「明明……我们才是同族。」
灰色噪点滚落一地,如同幡然倒塌的积木。
晏明灼没有理会游戏。
他摸着魔王大人湿漉漉的俊脸,笑着问:「我该怎么称呼你?我的恋人,我的挚爱。」
「伊恩·兰泽尔,池叶诚,畲昙,白海辛,段忍渊,乌琰……哪个才是你真正的名字?」
魔王摇摇头。
晏明灼明白了。他放鬆了身体,依偎在恋人的怀里,捏了捏魔王大人的脸,埋怨地说:「真不公平,我可是一直都用着自己的名字呢。」
说完,他舒展眉目:「所以——等我再次醒来,别忘了告诉我,你的真名。」
魔王不停地点头。
他收回手,用了最快速的方式,阻断了精灵的呼吸。
精灵被封锁在一片真空隔绝的空间里,双手放在小腹,宛如陷入沉睡。
灰尘,噪音,战火……外界的一切都随之远去,安谧与希望,送别着他的死亡。
直到做完这一切。
无法运转的脑筋传出抽搐般的阵痛,尖锐地凿开他强自装作冷硬的心肠,挤出鲜活血肉。
「真名,其实我早就告诉你了。」他闭上眼,手臂挡住脸,「我一直在等你记起来,呼唤我的名字。灼——」
啧。
泪流满面什么的……
真难看啊。
橙红色的天空之境,骤然破碎。多出重量的巨型碎片,宛若流星划过天际,冲向城市。
千蛛喘着粗气,躲在某条阴暗的小巷里。
零星几个玩家跟着她,像极了走投无路又不知如何是好的瑟缩鹌鹑。
「不行,下线按钮还是灰色。就算死亡,也会原地復生。」有人惊恐地掰手指计算,「死亡一次掉几个等级,我还能死三次?不不不,四次?」
「等级掉成零怎么办?被迫删号了,我们……还能回到现实吗?」
「妈,我想回家。」他哭得丑陋极了,「我发誓再也不打游戏了!我连夜换工作!」
「滚回家去喊你妈妈,死妈宝。」千蛛烦得很,回头一巴掌扇在人脑门,「别搁这动摇军心!」
许是千蛛的暴躁口吻,让人想起了他拿着电子戒尺的妈妈,高壮青年缩了缩脑袋,止住哭声。
忽然巷口的光被挡住。
「原来你们在这,躲在垃圾堆里的小老鼠们。」独眼笑着走进巷子,他身后跟着忽然性情大变的原住民。
背后没有退路,道具也尽数用光。
躲无可躲。
千蛛干脆从巨大的垃圾桶后站起来,走上前,和独眼面对面。
她手里握着长刀,孤身一人,瞧着并不强壮,却远比身后瑟缩着哭鼻子的玩家要高大得多。
「为什么?」
她问独眼,视线却越过他,看向他身后冷漠的原住民们:「无论我怎么用技能探测,都查不出你使用了什么操控人心的技能。」
「你对他们做了什么?」
「操控人心……这就是你犯下的最大错误。」独眼嘲讽地提起半边眉宇,「谁告诉你——」
「它们是人类?」
下一秒,独眼的身影消失。地上只留下一个深深的巨坑。
咵——嘭嚓——!
防御性道具根本挡不住巨大的震盪衝击波!!!
烈风呼啸,巨浪翻涌。
千蛛抬起手臂挡住强光,猛然抬头,瞥见天空划过美丽的金红色流星雨。
——陨石袭击,操?!
末日真正降临的场面,在场玩家这辈子都没见识过。
所以他们死了。
死了一遍,又纷纷原地白光復活。
「呼哧、呼哧,去他大爷的。眼睁睁被陨石砸死,没见过这么刺激的体验。」有玩家站在尘砾堆上,脸庞煞白。
死到临头了,反而有女玩家哈哈取笑他:「钩子,这辈子没见过是吧,难怪秽土转生到下辈子来了。」
「滚蛋!你没死?」铁钩笑骂。
用无聊说笑发泄完恐惧,他们重新看向唯一没死的大姐头千蛛,一个赛一个眼巴巴:「千蛛姐,咱们怎么办?」
「凉拌!」被当成十万个为什么的千蛛翻了个白眼,抬起长腿,挨个踢他们屁股,「喘过气了快点起来,动起来总比站在原地等着被砸死强。」
他们休息了不到五分钟,就跟着千蛛艰难跋涉,穿过陨石流星与被击穿的王城废土。
无数建筑物被玩家们抛在身后。
他们也不知道目的地是哪儿,只知道往前走,一直走。
曾经的假象,在不由分说降临的「神罚」下彻底破灭。
虚假的,在燃烧中显出真形。
玩家们这才发现,原来他们一直以为的原住民,竟然才是游戏里形象十分眼熟的各类练级怪物!
反而是曾经被他们当做怪物的魔化者,与恐怖狰狞的魔物,在流星雨掠过天际之时纷纷觉醒,逐渐恢復原本的人类面容。
「这是怎么回事?」
「我们在做梦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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