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生看着仁王平静的侧脸,突然也期待起来。
8、
柳生还是来了圣地亚哥,拎着行李,打算给自己的gap year一个足够圆满的结尾。
而除去极光,南极的观光也确实值得期待。
一切没见过的风景,都值得期待。
只是他还是有些遗憾。
如果能有一个完美的偶遇……
啧,想什么呢。
柳生自嘲地勾了勾唇,觉得自己真是鬼迷心窍了。
9、
如果能预见自己有一天会产生这样软弱的想法,那在最初的离别前,就应该更莽撞一点,说些出格的话。
但分明最初的那两年,连怀念的情绪都很少有的。以至于他确实误会过,他以为的「心动」,只是错觉。
10、
那是暧昧。
柳生很明白。
连续数年的每天的电话连线,就算是交往中的男女朋友也不见得有他们那么亲密。
争吵的时候也会口出恶语。分明程度不算很过分,却还是会为此心如刀割。
想要强撑着,把对方给予的一切情绪都掩饰得完美无缺,却总是会留有破绽。
太特殊了,以搭檔之名存在的另一个人。
有一点倒是让人安心。
这样的反应不是单向的。
所以就连暧昧,也是心照不宣的。
这样的感情,会有未来吗?
柳生不确定。
另一个人显然也是如此。
于是他们谁都没有说什么,任由时光往前走着,也任由彼此各奔东西。
——直至再次相遇。
11、
海上的航行其实有些无聊。
一部分时间是不允许出船舱的,并不太安全。
另一部分时间,导游会带领船上的游客们去参观具有历史意义的一些登陆点。在冰川区域的登陆点并不是固定的,而是取决于天气和冰面的状况。
柳生也在旅途中渐渐放鬆下来。
是啊,他是来享受生活的。
凭什么还为了另一个人牵肠挂肚。
儘管这么提醒自己,夜里他偶尔还是会梦到几个月前,在东非烈日下的零星场景。
比如在日光下,以轰炸声为背景,谈论生命的意义。
那个人说,人类和野兽,也没有什么不同。
而柳生自己反驳了这一点。他说,我能救回一部分受伤的人类,却救不回受伤的狮子。
银髮的人便笑起来,说这算是医生的尊严吗。
在这里,医生才没有什么尊严。柳生摇了摇头这么说。
又比如在安静的夜晚,被那个人捉着送到他面前的被装在矿泉水瓶子里的萤火虫。
真是浪费啊,仁王君。
不是很美吗?像是生命的奇蹟。
原来你是一个浪漫主义者。
Puri~
成年的他们的每一次对话,似乎都有着潜台词。
但两个人都没有下定决心,将真正的心声诉诸言语。
下次见面时,说些什么吧。
柳生醒来时总会这么想。
然后他记起几个月前说好的告别,也并没有实现。
12、
船很快行进到了南乔治亚岛。
「这两天有另一艘探险船也会停留在这里。」导游说,「你们可以和那边的游客交个朋友。」
交个朋友?
柳生在观察王企鹅的地点,看到了困扰了他几个月的那个人。
这不是缘分,这是孽缘吧。他忍不住这么想。
然后他与回过头的那个人对上了视线。
13、
「你生气了?」
参观的旅人们围在一起坐着,三三两两的。
仁王顺理成章坐在柳生身边。
他当然能从柳生平静的表情下发觉某些不满,并且转念一想就能明白缘由。
「我不是故意的。」他有些无辜地举起双手,「我真的打算去送你的,只是没赶上飞机。」
「我们提前说好了时间。」柳生道。
仁王摸了摸鼻子:「我以为我赶得上……puri.」
柳生思忖着「你那天去哪儿了」这种问法太过幽怨。
他觉得自己应该表现得大方一点。
「原谅你了。」他说。
说完柳生又有些懊恼。
他看到仁王笑起来。
「嘛,柳生,你现在,比以前可爱多了。」
「慎言,仁王君。」
14、
他们一起看了王企鹅。
或者说,他看着仁王架起了三脚架,以一种颇为专业的架势对准了企鹅群。
「说起来我一直没问,你现在是摄影师吗?」
「大概。」仁王弯着腰,「业余的。」
「看着不像。」柳生道。
「你知道我大学是什么专业的吗?」
「不知道,总不会是艺术系吧?」
「别看不起人啊。」仁王漫声道,「不过你说对了,我是学设计的。」
「这算是毕业即转行吗?」
「是杂誌社的主编发现了我隐藏的才能,决定让我在另一个领域大放异彩。」
仁王的话语里带着笑意,这让柳生也不由自主地弯了弯嘴角。他当然不会把仁王的话当真。他本来也不是为了和仁王聊天而聊天的。
他的视线理论上该聚焦在不远处的企鹅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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