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轻非这会儿也消停了不少,身上热腾腾的,眯着眼睛感受不再寒冷的东风的照拂。
「我昨天在派出所倒是遇到个女生来报案,说她女儿丢了,当时我还寻思这姑娘年纪轻轻哪来的女儿,又听说丢的其实是她养的猫。」席鸣仰脖子一顿猛灌,总算把手头这杯中药喝完,「叫什么……阿什拉猫?特别贵一隻,确实跟养个小孩儿差不多了。」
谢轻非道:「怎么丢的?找回来没?」
「没呢,说是房门没关不小心跑了。」席鸣当时一门心思放在前女友身上,只是感嘆了下猫主人土豪,「猫又不比人,行踪太难确认了,万一掉哪个犄角旮旯想找都没处找,我看希望不大。这也无聊吧?我再想想啊……」
谢轻非却道:「这个不错。」
「啊?」
「我来找,」谢轻非露出一抹笑,「我最喜欢找东西了。」
第26章 插pter26
迟争渡结婚这天, 天气难得晴朗,日头晒得人懒洋洋,连见到不太想见的人升起的小尴尬也被暖阳驱散了不少。
谢轻非作为新娘叶溪亭的伴娘, 不得已要和身为伴郎的卫骋有些交流。
自上次不欢而散,她已经告诫自己到此为止, 无论今后他是把她当路人还是仇人,她都接受,也算是对自己那番狠话带来的伤害的补偿。
不过少爷格局大,似乎已经忘了那点不愉快,对她仍旧有点黏黏糊糊的意思。话不多说, 主打一个心领神会, 反倒显得两人关係亲密。原本就几个亲近的朋友知道他们的关係,半天下来整个伴娘团都有了两点认知:第一,这位英俊过头的伴郎是卫家的少爷。第二, 卫少爷已名草有主。
主也很无辜。
谢轻非站在台下听神父念宣誓词, 不经意间的一瞥, 与几米开外的卫骋目光对上。他无疑有张赏心悦目的脸, 穿着定制的正装, 还是燕尾服,衣片从腰围处收紧,又自此外张,长垂到膝, 怪显腿长的。
也就看他腿这两秒的出神,再抬眸就发现卫骋眼神格外意味深长。
谢轻非:「……」
这是一场盛大而隆重的婚礼, 场地设置在迟家一座郊外庄园。虽然这时节不是花季, 但四处遍布空运过来的鲜花,主打花材选择的是新娘最喜爱的弗洛伊德玫瑰。
谢轻非立刻撤回目光, 尴尬地伸手揪了揪身边花篮上的花瓣。
託付仪式完毕后是朋友发言的环节,卫骋作为迟争渡的发小,接过了司仪手中的话筒,轻轻用刀叉敲响酒杯。
余下的人大多已落座,闻声纷纷看过去。
谢轻非的座位就挨着他,听见他说:「争渡找我来当伴郎,其实我并不意外,毕竟除了我他也没第二个朋友了,而我这人向来乐于助人。
「但好朋友也讲究礼尚往来,我说等我结婚那天你也得来帮个忙,他拒绝了。
「他说自己已经打算好干到50岁就退休,之后一切社交活动概不参加,让我找别人。
「咒我。」
底下人哈哈大笑。
谢轻非也有点没忍住,抬头看向他。
年初卫骋就开始要去市医科大授课,谢轻非有天案子结得早,顺路去看了他一回,假装成学生坐在教室后排。他并不知道她要来,上课铃响准时走上讲台。谢轻非以为他讲课会是很一本正经的态度,都做好借他的课堂当白噪音补眠的准备了,谁知他并不是这个画风,繁冗的理论也能娓娓道来,在学生间人气高最不靠的就是皮囊。
一个人在自己擅长的领域大放异彩,是会让人仰慕嘆服的。
当时她看他就像现在这样。会不知不觉被吸引,继而控制不住心跳的节奏。
出神间,谢轻非感觉身边有人攘了攘她。
一扭头,叶溪亭凑到她耳边小声道:「非非,待会儿抢捧花的环节我会把花扔给你。」
「给我?我就不用了吧。」谢轻非不太爱凑热闹,况且在场这么些人里她并不是新娘最好的朋友,这捷径本也不该是她走。
「哎呀我就想给你,这是传递幸福的花束,我现在最希望你幸福。」叶溪亭抱着她的手臂撒娇,见她没有鬆动的态度,又道,「算了,在场的未婚男女这么多,就算我有心放水,也不一定能确保花会被你接到,要你一个人单挑这么多人确实不容易,实在为难的话你也可以不抢。」
谢轻非听得扬起眉:「难?」
叶溪亭眨眨眼。
「你也太小看我了,」她抿了一口香槟,果然就说了,「不用你放水,随便扔,我肯定能抢到。」
卫骋的发言正结束,叶溪亭又和她的发小牵着手一同起身。
谢轻非抬手时刀叉不慎掉了,还没来得及低头,卫骋已经弯腰捡起,并叫来服务生为她替换。她穿的是条珍珠白的礼服裙,长度只到脚踝,卫骋起身时又问:「冷不冷?」
「不冷。」谢轻非说完,又憋出一句,「谢谢。」
尴尬尴尬好尴尬。
这座位也不知道怎么排的,他一个伴郎,还坐到她边上了。
自打上学时候认识卫骋开始,谢轻非和他就没有过如此和平的相处,从来都是怎么不客气怎么来,卫骋在她心里从「一个看不顺眼的男的」变成喜欢的男人之间压根没有角色缓衝,真规矩客套起来,最不适应的倒成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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