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能离得近,夏灼甚至能听出他这会儿呼吸声都比正常人要重一些,鬼使神差,她没打声招呼就伸手,探了一下他额头温度,随即便皱眉,“好烫,你发烧了。”
这人烧成这样都没感觉吗,她要是不叫他,由他这么睡一晚,照他这跑几步都头晕喘不上气的身子骨,明天搞不好人就没了。
他并没当回事儿,手敷衍地搭了下额头,“是吗。”
夏灼看他这不着调的态度,怀疑她现在要是走了他能马上回床上接着睡觉,“有退烧药吗,吃了再睡,或者先量一下/体温再吃。”
体温量不量其实已经不重要了,他这温度,明显的高。
陆某人不肯配合,声音沙哑,“药苦,不吃。”
这是为数不多的几个瞬间,夏灼从他身上看到了那个有钱人家的大少爷架子。
夏灼不知道他这个时候忽然耍什么脾气,一时着急,语气重了点,“我还得哄着你吃药吗陆风禾,你自己的身体能不能稍微爱惜一点。”
气氛僵持几秒,他微垂下眼,又抬起来,“别凶我啊,真的很苦,我吃不下。”
陆风禾靠着椅背,可能因为感冒,也可能是刚睡着被叫起来,没完全醒。眼角微红,一双漆黑的眼睛在灯下看着湿漉漉的,说话时声音很轻,显得人有一种浑然天成的易碎感。
夏灼愣了一瞬。
不是,你说话就说话,一个大男生撒什么娇啊。
他不过一眼,夏灼就已经在为刚才的语气感到内疚了。
她声音放软了些,没再用“凶”他的语气,“那你之前都不吃药的吗。”
“我都配蛋糕吃。”他很浅地勾了下唇,“从小就这德行。”
当然也可能是惯的。
她顿了一瞬说,“我去帮你买。”
归根结底,她还是哄着他了。
陆风禾没吭声,就看见人转身往外走了,从这儿出门总共六七米的距离,等他反应过来人已经出去了。
他起身拎上椅背上搭着的外套,跟了出去。
夏灼还没下楼,就听见上面有跟下来的脚步,中间还夹杂了两声咳嗽。
她停下,往上看了眼,“你怎么下来了。”
陆风禾刚穿好衣服,拉链拉到顶头,走下来说,“你还真去,这附近都什么人你知道吗。”
这楼里住的人鱼龙混杂,都是短租,人员流动性很强,附近监控都是假模假样接一下意思意思,根本没通电,大晚上就她一个女生出去,万一再出点儿什么事儿,警察抓人都不好抓。
他来不及叫住她,就跟下来了。
夏灼当然知道这附近挺乱,但刚刚也没想那么多,只想着这么晚了蛋糕店肯定关门了,就去外面那全天营业的便利店碰碰运气,应该会有。
现在听他这么说,夏灼忍不住反问,“那你跟上我能有什么用,真遇上抢劫的你还没我跑得快。”
她一边跑还得一边回头看他能不能跑得动。
陆风禾正走到她跟前,被她这份“识时务”给打动,“能不能有点儿出息,有我在,跑什么。”
夏灼看了他一眼,心里小声说你就吹吧。
我又不是不知道你什么身体素质。
陆风禾这两年其实早就脱离“病秧子”行列,之前几年散打也没白练,一般人根本不是他的对手,但最近这接二连三的,还都被她撞见,他这会儿真不知道怎么解释。
就算出门运气太差遇上个狠的打不过,他现在也跑得挺快。
并且跑完还不晕,能正常喘气。
筒子楼附近设施挺全,便利店再走没几步就是一家药店。
陆风禾之前没在筒子楼住几天,常备药这些自然也没顾上买,夏灼先陪他去药店买了药,才去旁边便利店坐着。
陆风禾坐在便利店高脚凳上,一隻脚踩着凳子横槓,另条腿閒散撑着地,手上不紧不慢地吃药,配着蛋糕。
夏灼面前也是一个同款小蛋糕,就普通的奶油和草莓,比不上蛋糕店花里胡哨的款式,但这个时候,也没得挑。
她叉了块草莓,目光不自觉落在他身上,少年肩膀宽阔,微弓着背吃东西。
很难想像,生这么一个冷酷无情六亲不认的长相居然吃药还要配蛋糕。
难道这就是“绿茶”的魅力吗。
他只要靠着椅背可怜兮兮地说一句好苦,她就出门给人买蛋糕了。
陆风禾要是个女生,也得是全民公敌。
看他差不多吃完,又喝了那止咳糖浆,夏灼才想着问他说,“那要是没蛋糕呢,你真就不吃药了啊。”
“糖,冰激凌,甜的就成。”他把剩下那口蛋糕吃完,放下叉子,“是不是挺矫情的,要没有我真咽不下去这药,硬吃下去也会吐。”
很小的时候他还不这样,后来直接就成了药罐子,大概是药吃多了身体产生这种排斥反应。
只能用点甜的东西掺合去欺骗一下它。
假装这吃的不是药。
夏灼没说话,只是轻嘆了声,别开眼,托着下巴看外面路上稀稀落落的人,可能这就是少爷吧。
陆风禾口袋里的手机闷闷响了一声。
是宋宛发的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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