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閒得意:“对啊!”
“你们还有御赐的婚约,名正言顺?”
范閒嘚瑟:“可不嘛!”
许朝暮泼冷水:“那你以为你就能顺利成亲了?”
范閒一怔,看向许朝暮:“什么意思?”
许朝暮就差翻白眼了。
她已经接到消息,昨日,京都城内来了一驾,载着严严实实被铁链捆住的箱子的马车。
“林婉儿的父兄,接受你了么?愿意她嫁给你么?”
“呃……”范閒尚未见过林婉儿的父亲宰相林若甫,但是她二哥林珙……
“我想想啊,我们范公子入京都以来,当街与人衝突,捲入斗殴之事,态度何其嚣张恣意?更不用说你还夜宿花船,引得花魁司理理对你一往情深……”
“哎哎哎打住!”范閒觉得被许朝暮说得汗毛都竖起来了:“我跟那司理理可一清二白没有关係啊!那日京都府衙,她可不是为了我!”
“我知道啊,但是别人不知道啊。”许朝暮笑眯眯:“换了你,你愿意让自己女儿嫁这么个声名狼藉,入京都没几天就惹了一身祸,身上拉满仇恨,还风流名声传得这么开的傢伙么?”
范閒……范閒闭上了嘴。
这些话,这些道理,虽然他心里也明白,但这些日子一直刻意忽略了。尤其是他身边的人,若若就不说了,一向是他说什么是什么,其他像是滕梓荆一直知道他的用意和伪装,父亲范建哪怕柳姨娘都是向着他不会说他不好的。
但是站在婉儿那边看,他的确……
看着不是什么良配。
“就算有圣旨赐婚。”许朝暮看着范閒,认真地道:“你换位思考一下,若是换了你,换了对象是你妹妹范若若,有那么一个流连花丛红颜知己遍布,一身麻烦还有可能就是为了图你们范家的支持才要娶范若若的人,圣旨已下不给改,你难道能眼睁睁看着你妹妹……”
“不可能!”范閒一时激动脱口而出后,很快平静下来,重新跌坐回椅子上,眉头紧锁,一脸愁容。
许朝暮端起面前的茶杯喝了一口,落下一句对范閒造成暴击伤害的话:“自己作的死,跪着也要自己扛啊!”
范閒欲哭无泪:“……我本来是来找你分享好消息的,怎么跟你说完话之后变得这么郁闷呢……”
许朝暮挑了挑眉:“要退缩了?”
“那不能够!”范閒眉头一竖:“谁都不能阻拦我娶婉儿的决心!不就是岳父大舅哥么!我还就不信我讨好不了了!”
许朝暮抬头看了一眼满腔豪情的范閒,为他鼓了几下掌:“好志气,你加油。”
范閒顿了顿,想起来什么转头看许朝暮:“你刚刚,是不是只说了‘父兄’?”
许朝暮眼睛一闪。不愧是大男主啊,范閒还是很敏锐的。
“嗯,是。”
“她母亲……”范閒知道许朝暮认识李承泽许多年,对皇室对朝堂的了解绝对比他要多得多。
“长公主李云睿。”许朝暮笑了笑:“这个你基本上可以不用费心讨好了。”
“怎么?”
“不论你做什么,她都不可能接受你。”许朝暮十分肯定,毫无余地地道:“如果要排一下的话,她大概是这个世上,最希望你去死的人。”
范閒一愣,脸色凝重起来:“……我无意内库,只是钟情于婉儿。等我娶了婉儿,我想带她回澹州,过富贵平静的日子,不想……”
“范閒。”许朝暮打断他的话:“别想了,不可能。”
“为什么不可能?”
“你的婚事是谁定的?内库跟着这桩婚事走的决定是谁下的?”
范閒一下子沉默下来。
许朝暮的意思,他也明白了。
他不想要内库,不想要掺和进京都的水深火热之中,不想要纠缠在夺嫡的血雨腥风里面。
但是,有人想要他进来。
“范閒,你已经在棋盘上,下不去了。”
……
范閒兴致勃勃而来,忧心忡忡而去,帮他赶车的滕梓荆诧异不已。
相反,给范閒涂满了心理阴影的许朝暮心情十分不错。
毕竟虽然她没问,但是以范閒和她的关係,加上范閒知道的她跟李承泽的关係,李承泽要是真的跟剧情里一样约他去醉仙居,范閒不可能不趁机跟许朝暮说一声。
于是许朝暮心情很好地让人把范閒带来的礼物,加湿器放进屋子里,自己挽起袖子又开始折腾吃食。
她毕竟风寒才好些,不管是花烛还是柴藤都不答应她做太费事儿的“研究”。
许朝暮想起早前做好的一样“配饰”,想了想从自己的首饰盒子里拿出来,然后有了做某种吃食的想法。
于是……
李承泽过来的时候,许朝暮正好做好了几份,才想着要不要装进食盒,让花烛往二皇子府送一些。
李承泽坐在凉亭里,看着气色比昨日好了许多的许朝暮用碟子装了一份甜品放到自己面前,并没有急着去看,而是看着她状若不经意地说了一句:“范閒来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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