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他说完,又立马闭嘴。
不理解但尊重,每个人对每件事的反应都不同。
他见谢玦不动,又把烤红薯推近一点,推到谢玦正前面,他馋的唇瓣都冒着亮晶晶的水光,但还一个劲儿的推销。
「我第六感很准的,我坐在车上路过那个学校,看到烤红薯摊,莫名觉得一定好吃。」
谢玦还是盯着那红薯不动。
阮时乐挠了挠头,从餐盘上拿着勺子,挖了一勺酥香的烤红薯,蜜汁金灿灿的还冒着热气。
勺子怼到那凌厉的下颚前,「啊~吃一口嘛。」
谢玦黑眸动了动,看着阮时乐的嘴巴,哑涩的嗓子轻声道,「你口水流出来了。」
阮时乐白了他一眼,又骗他。
报復性地将勺子怼到薄唇缝隙上,大热天的红薯冒着热气,唇瓣纹理都烫红了,谢玦却没反应直直看着他。
阮时乐看见哎呀一声,勺子飞快撤回。
「烫都不知道说嘛。你今天怎么了。」
与此同时,谢玦伸了手,拇指在那凑近的唇角上一抹,失血般冷白的指腹上多了丝亮晶晶的水渍。
不待阮时乐臊的脸热,就见谢玦低头嗅了嗅拇指上的湿濡气味,动作机械的僵硬的,像是设定的既定程序反应。
他抽了张餐巾纸擦了擦指腹,冷白的指腹开始血液流动,逐渐变成健康的红。
他看着呆呆的阮时乐,握着那撤回的细腕送近嘴边,薄唇细抖着抿了口,软糯香气在齿缝间散开,驱逐了身体蹿起的寒意。
他垂着眼眸,沙哑的嗓音低低自言自语,「是熟悉的味道。」
这句呢喃几不可闻,但似跨过千山万水,淌过荒芜望不到头的冷原,飘到了阮时乐的耳里。
蓦的,身体模糊了所有感觉。
心脏一揪的疼。
面前伸来的手指捏着柔软的巾帕,轻轻擦他的眼角处。
似被发热的液体烫醒,谢玦那失焦的黑眸咻地敛神,巾帕下冰冷的手指也变得发热了。
谢玦嘴角绷的发直,另一手指细抖着抚上阮时乐的脸颊,「你怎么哭了?」
甚至有个渺小又奢侈的期待,你是不是想起什么了?
冰冷的手掌摩挲着他的脸颊,阮时乐怔了下。
直到液体烫了眼眶有些灼痛。
他才后知后觉意识到他哭了。
莫名其妙的泪流满面。
阮时乐吸了吸鼻子,没想出个所以然。
反而空白的脑袋,突然回闪谢玦闻嗅沾着他口水的拇指,虽然不涩情,但很奇怪啊!
阮时乐一脸诡异戒备的看着谢玦,「你是不是有什么奇怪的癖好。」
谢玦没回他。
桌子底下拇指摩挲着食指,桌上面是左手拿勺子挖红薯吃。
勺子贴着红薯皮刮的细緻专注。
吃的一丝不苟。
看样子很喜欢吃。
阮时乐有种奇怪的满足感,大概这就是投餵的乐趣吧。
「你刚刚是不是又生气了。」
谢玦还是没回答。
不过看着他专心吃红薯的份上,阮时乐也懒得再问了。
他吃饭的时候也不想被人打扰。
干饭最大!
只要一干饭,刚刚纷纷扰扰的千丝万缕瞬间被抛了一边。
他迫不及待的打开另一套着透明袋的塑料碗,里面红通通的凉麵拌着香葱等调料。
这味道香辣扑鼻,阮时乐怕又流口水,直接抿嘴,拿着筷子搅得圆滚滚的,再送嘴里满满的幸福。
然而,他一筷子刚送嘴边,谢玦就看了过来。
又恢復了那副挑剔死人脸,「这么辣,你刚醉酒对胃不好。」
阮时乐嘟囔道,「不会,我多喝点你煲的汤就好了。」
「你怎么知道就是我给你炖的。」
「感觉吧。」
他随意说着,只盯的凉麵馋的很,说完就一大口咬下,结果辣的第一口都吞不了。嘴巴辣的红通通的,接过面前递来的水咕咚咕咚的喝。
最后,两人就凉麵开展了拉锯战。
强势冷淡与倔强不屈的视线对视几分钟后,阮时乐肚子先咕咕投降败阵。
阮时乐咬着筷子,替他不争气的肚子讨价还价。
「那这样,把养胃汤兑进凉麵里。」
但是看着谢玦把一筷子凉麵放进高汤里涮,红通通凉麵送回他碗里惨白惨白的。
气的阮时乐想掀桌子。
「我就要吃!」
他的愤怒反抗,最后赢得了两筷子凉麵。
「啊,那不是浪费粮食啊,可耻啊。」
他刚说完,就见谢玦一声不吭的端了过去,以一种极慢又极快的矛盾感,干完了剩下的凉麵。
一眨眼,全没了。
阮时乐气的咬牙切齿,不过望着谢玦辣的红通通又碍于面子隐忍的样子,噗嗤笑出了声。
「霸总包袱几吨重。」
「死要面子活受罪。」
一顿饭吃的有些撑,小雨也停了,刚好降了盛夏傍晚的燥热,清清爽爽的适合散步。
但刚出门又突然变天,闪电在火烧云里游走,极致的暗红里一丝淡蓝若隐若现,远处的山近处的树都影影重重的晃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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