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晴听不见他的话,只是固执地重复:「孩子没了。」
楚屹来的路上和医生通过电话,赵晴现在的身体情况,已经不允许她再怀孕了。楚屹抱住她,却连「以后还会有的」这样安慰的话都说不出口。
他安慰地拍拍她的背:「没关係,我们不要了,你没事就好。」
赵晴抿了抿唇,带着点期盼,又问:「那你能留下多陪我几天吗?」
她已经太长时间没见过他了。
这几个月里,想他的时候,赵晴只能把所有的感情都倾注在肚子里的孩子身上。
现在那些情绪没了寄託,在她的身体里四处乱窜,整个人像坏掉一样。
「抱歉……」
楚屹低下头,为难道,「剧组那边还在等我,等我拍完这部剧,我一定好好陪你。」
「没事。」
最后一点希望破灭,赵晴摇摇头,鬆开手,不再牵着他。
若是以前,她一定会不情不愿地赖着他,说不定还会一直跟到剧组。可现在,她没力气了,浑身上下累得要死。
心里一直被她忽略的种种细节,突然如雨后春笋般冒头。
赵晴笑了笑,又重复了一遍:「没事。」
就这样相安无事地过了一年,楚屹越来越火。
他也履行了承诺,每拍完一部剧,就会请假几天,在家里陪伴赵晴。
长久的分别和短短几天的陪伴显然不成正比。
赵晴已经不在意了,她看着楚屹的采访,看着在主持人问到理想型时男人躲闪的目光。
她用签子扎起果盘里的水果,边吃边问:「楚屹,我们公开好不好?」
空气中是良久的沉默。
随后,她又轻声说:「不想公开也可以,我们离婚吧,行吗?」
赵晴的表情始终十分平淡,带着一份毫不在乎,和淡淡的怨恨。
楚屹什么都没说,沉默着发了条微博公开。
任凭热搜上血雨腥风,赵晴的心中却始终未有波澜,她体会不到自己的情绪波动,开始变得麻木,害怕。
好像这世上除了离婚,再也没有能让她解脱的办法。
从记忆里抽离,赵晴回到现实,抹了下眼泪,终于又有了实感。
病房外的雨小了许多,她摩挲着楚屹的头髮,指尖眷恋地,一下又一下地,抚摸着。
直到泪水模糊了她的视线,她吸吸鼻子,被无助的情绪淹没。
楚屹隐约察觉到赵晴的哭声,醒来后却只对上了一双略显冷漠的眼。
赵晴半靠着床头,见他醒来,把他压着的被角扯了扯:「你回去吧。」
楚屹看着她发红的眼眶,突然道:「小晴,你如果介意我的工作,觉得我们之间的付出不平等,我可以放弃现在的所有,你能不能别这样对我?」
赵晴却笑着,这还是他们提出离婚后,她第一次对楚屹展露笑颜:「不用。」
「可是……」
赵晴平静地打断他,声音柔和得仿佛不是在指责他,而是恋人间亲密的低语:「楚屹,你知道我乳糖不耐受吗?我过去说过无数次,可你一次也没听进去,你只知道牛奶对身体好,所以你每天都要准备。」
诸如此类的事发生了太多,她懒得一条条罗列,举了个例子,缓慢地降下语气,继续说:「你只会这样,把你认为好的东西施加给我,而我说了什么,想要什么,你从来不在意。」
楚屹眼光躲闪了一下,语气结巴起来:「我……我只是一时忘了,我以后会注意的」
赵晴浅浅的摇摇头:「没有以后了,楚屹,不要再感动自己了。」
第40章 温泉
◎脸为什么这么红?◎
凌晨时, 下了许久的暴雨终于停了。
没了雷声作伴,房间陷入久违的寂静,孟冬在睡梦中不安地翻身。
昨晚王楚文和陆行知下山后, 二人情绪都不太好, 孟冬听说了山上发生的事,为了转移他们的注意力,把已经讲了一晚上的鬼故事活动重启。
伴随着雷声闪电, 几个人围着蜡烛, 轮流讲鬼故事。
王楚文和陆行知倒是不再纠结山上的事, 孟冬却做了一整晚的噩梦。
起初总有形状扭曲的恶鬼在梦里追逐她, 孟冬疲于逃命, 大概是在梦里跑累了,梦境后半段的画风逐渐跑偏。
孟冬先从噩梦中惊醒, 随后发现自己躺在八百平米的大床上, 床大得没有边际, 怎么都下不了床。
好不容易到了床边, 她看到周堰成表情古怪站在那里,手里拿着厚厚的钞票,眨眼间就用钱把她淹没。
孟冬吓出了一身冷汗, 猛地睁眼, 挣扎着从床上坐起来。她环顾了一下四周的环境, 确认不是在梦里后, 才放鬆下来。
在房间的另一端, 周堰成睡在摺迭床上,呼吸绵长。
孟冬扶着心口长出一口气, 听到外面有动静, 她披了件外套走出去。
赵晴和楚屹从医院回来了。
赵晴看起来气色如常, 反倒是楚屹,一脸土色,不知道还以为是他生了一场大病。
看到孟冬,赵晴温柔地笑着,举起手里的袋子:「从市里买了点早餐,来一起吃。」
坐在餐桌前,孟冬手捧着热豆浆,她没有经历过赵晴经历的那些,连安慰的话都不知道该怎么说出口。
赵晴笑了笑,看起来一点都不意外:「你们都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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