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掉了吗?」姜玥一惊,抬手去摸,耳垂微凉,空落落的。那颗金镶红宝石耳铛不翼而飞。
真的掉了。
她细细回忆,踏上浮桥时有风,将吹散的鬓髮绕到耳后时,耳铛还在。
从浮桥到回府这一路,都有可能遗落。
若是落在了芙清宫。
若被芙清宫人先一步找到,而且在浮桥之后的那段路找到……会有麻烦。
姜玥倒抽了一口气:「帮我去找找。」
魏如师指挥前院奴婢:「去倒座房前找老何,把马车内里和府门口都检查一遍。」
银杏隔了一会儿来报:「郡主,魏管事着人把各处都找过一遍,没找着啊。」
姜玥回到寝堂,将剩余几件首饰拆下,收入原本的锦盒里,挑出剩下的耳铛,在灯下端详。
耳铛不是这套头面的主饰,做工精湛却不算独特,金镶珠更是用了红宝石的边角料。
银杏观她脸色不妙:「坊门快要关了,现在回去找也来不及,明日一早再去芙清宫找?」
「不用,替我拿纸笔,还有朱砂墨来。」姜玥剪了灯芯,让烛火更明亮些。
笔墨备好,她对着原物,描绘了大小分毫不差的耳铛画像,还有从不同方向看的模样。
画纸摺迭,连着剩下那隻耳铛,收入香囊里,递给了深夜被喊到她堂屋的魏如师。
魏如师听完了姜玥的交待,虽然不解,还是小心地接过,「明日坊门一开,我就去办。」
做完这一切,再看刻漏,已是亥时了。
姜玥感到一阵疲劳,勉强支撑着洗漱完,「银杏,让前院轮值的护院留意,隔壁的绣楼挂灯了就来通报,无论多晚都通报。」
银杏跟她确认:「无论多晚吗?」
「无论多晚,」她静坐在一张贵妃榻上,「要是我睡着了,你只管摇醒我。」
银杏没有摇醒她。
姜玥醒来还在贵妃榻上,天已经大亮,身上搭着银杏为她盖的薄被,肩背有轻微酸痛感。
银杏昨日值夜,今日来伺候晨起的是另一个丫鬟,「银杏姐姐去休息前交待,说郡主让留意的那件事情,前院没有通报。」
姜玥点头,「知道了。」
昨夜事情杂乱,她睡醒才想清楚些。
经过极风斋一事,蓝衣男子恐怕不会再轻易过来。她要找那幅画的线索,唯有从芙清宫与东宫入手,可她几乎与东宫鲜有交集。
还是今夜再找沈征商议。
暮色四合,姜玥从极风斋回府,小绣楼依旧黯淡无光。一连三日过去,都没有再亮灯。
今日旬休,入夜微凉。
姜玥耐心地等到亥时后,支开了前院的护卫,踩着梯子翻过了那面薄墙。
沈府还是她上次来那样冷冷清清。
主屋的支摘窗大大敞开着。
窗下郎君穿着圆领大袖的月灰色细布襕衫,坐在茶座前煮茶,倏尔转头,眼眸看向她。
沈征似毫不意外她到来:「郡主。」
姜玥手攥着窗棂,从头到脚打量他:「沈大人,上次在芙清宫之后,太子有没有为难你?」
沈征动作一顿,挽起袖子,用小陶壶倒出了两杯茶,起身用托盘将其中一杯放到窗边。
「没有,我全身而退了。」
「那你今日怎么……不想我过来?」
「今日有事耽搁。」
黑釉茶杯只有掌心小,她抿了一口就饮完,口感细腻柔和,饮后舌尖有微甘。姜玥盯着杯子愣神了一瞬,这茶比她在东市茶坊喝到的还好。
「今日有事,前几日也有事?眉娘来我府里探望魏如师,说你在宫宴第二日就回府了。」
「御史台事情忙,我刚上任,难以兼顾。」
骗人。
之前从衮州回来,既要修书又要教书,翰林院公务还未交接完的时候,他也没有这样。
姜玥看了一眼他收拾得干净整洁的书案,「沈大人事忙,忙到今夜静坐,围炉煮茶吗?」
姜玥将空杯放回托盘里。
沈征不语,静静端着托盘迴到了茶座边。
或许不应该逼他。
有时候没有回答,就已经是回答了。
可是芙清宫那夜,虽然两人没来得及说开,沈征对她的保护,她能感受得到。
姜玥盯着他,只想要一个确切的答案:「沈征,马球赛那日我说的话,你怎么想?」
「诸事累身,还未来得及细想,因此臣还未想清楚的这段时间,郡主莫再屈尊前来了。」
第41章 垂怜
「臣还未想清楚的这段时间, 郡主莫再屈尊前来了。」沈征不再看她,取过沸水洗烫茶杯,在袅袅升腾的白雾中,回想到芙清宫那一夜。
夜风微凉, 他立在高启泰面前。
高启泰对他的说辞不置可否, 理了理衣袖:「那不知窥探皇家隐秘与兄弟阋墙,能否让沈御史的心情好起来?」
「臣斗胆, 确实好了。」
「哦?」
「殿下执掌东宫, 消息灵通,应知臣初入翰林院之际, 即被六殿下相邀去编撰《大暐郡县誌》,全书共计三百五十卷, 其中有近六十卷是臣奔波皇都与衮州两地, 通宵达旦手书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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