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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或许欣赏顾笑烟,或许在欣赏之外会萌生一种「要是我现在是单身就好了」的感慨。

但我知道,这种微薄的欣赏和好感,他是不会背叛我的。

我们在一起,实在太久太久。

果然晚上睡觉的时候,他从背后将我用力的搂在怀里,然后说:「尔槐,公司现在开始慢慢进入正轨了,我们年底结婚吧。」

我说好。

他顿了顿,手臂横在我的腰间慢慢的收紧,然后声音低低地说:「我会儘快和她好好谈一谈的。」

他没有说「她」是谁,但我们都心知肚明。

我反手覆在他的手背上,嘆息:「好。」

我不知道聂烽那个时候和顾笑烟是怎么谈一谈的。

其实当时我很想问他,你的公司是离了这一个员工就运转不起来了吗?

但当时他正在谈新一轮的融资,人事的变动可能会导致一些不好的影响,再加上顾笑烟也算项目核心,我想了想,嘴边的话还是忍了下去。

我一直善解人意,站在他的角度上思考他的难处,我没有想到,他带着团队去 B 城和投资商谈完,回来后整个世界就变了。

那个时候我其实是一块去的,但是临出发的时候,聂烽的妈妈突然出了车祸,多处骨头骨折,最严重的是断了两根肋骨,需要手术接上。

聂烽单亲家庭,他母亲重伤在床,术后不能自理,还需要人照顾,护工总不能尽善尽美,他也不能完全放心。

为了让他安心的去谈事情,我留在 A 城照顾他妈妈。

他带领团队在 B 城待了两个星期,我在医院待了两个星期,因为怕打扰,加上我在医院也忙,所以这两周我们只打过寥寥几次电话,每次都是匆匆和他说一下他妈妈的情况就挂了。

我是家中独女,从小也算是被捧在父母掌心里长大的,我一个在自己家小区里都能迷路的人,那段时间在医院挂号,办理住院手续,缴费,给聂烽妈妈找住院楼栋找楼层找房号,办理各种复杂的入院手续,去食堂,打开水,找微波炉,找地方买生活用品。

我还要等在手术室外,做完手术后还要照顾他妈洗漱生理按摩饮食,那个时候窝在椅子上蜷缩一起,盯着他妈妈手术完时不时报警的心电图不敢闭眼睛。

等他妈妈能下床走动的时候,我因为过度疲劳和低血糖直接晕倒在医院的走廊里。

等到我吊完葡萄糖醒过来,躺在病床上看到我们共同的朋友在群里发的他们庆功宴的照片。

那看起来像是另一个世界,喧嚣热闹,歌舞昇平,他们举着酒杯大笑着庆祝,照片里的顾笑烟坐在聂烽的身边,笑的倒在他身上。

聂烽偏头正注视着她,脸上含笑,也是愉悦的笑意。

他的另一隻手虚虚护在她的身后,像是怕她笑的太开心不小心跌倒。

那是一个半环抱的保护姿态。

——

我不知道他们在 B 城的两个星期发生了什么。

但爱情萌发的温床其实不难猜,朝夕相处的并肩奋斗,事业理念上的高度契合,专业知识的相互沟通,加上一起经历和投资商谈判的共患难……

或许是晚上一起加班商量提报方案的时候,或许是每天默契的咖啡,或许是深夜一起吃夜宵那种暧昧的氛围,又或者是顾笑烟在聊起技术算法时熠熠生辉的自信……

这些无数个瞬间组成聂烽心动的理由,虽然不道德,但古斯塔夫·勒庞很早之前就在他的《乌合之众》里说过:「在与理性永恆的衝突中,感情从来就没有失过手。」

大概是从 B 城回来的第三个星期,有次我去浴室的时候,看见他站在浴室的镜子前,对着镜子一遍一遍的练习:「尔槐,我们分手吧。」

顿了顿,他调整了一下表情,又说:「尔槐,对不起,我喜欢上别人了。」

「尔槐,对不起,我给你股份,我会补偿你这些年的青春损失,但我真的喜欢上别人了,我们分手吧。」

「尔槐,我……」

他可能自己也觉得荒谬,一遍一遍的台词说下来,最后对着镜中的自己,他突然一拳狠狠的砸向镜子中的自己,然后我听见他低声的骂:「聂烽,你疯了。」

我蹑手蹑脚的走开,然后看见顾笑烟给聂烽发的一条微信,她问:「你什么时候和她摊牌?感情的事越拖对谁都越不好。」

那段时间我其实想了很多,当然我没有大吵大闹。

聂烽也一直没把他练习的分手台词说出口,但他没说,他妈妈先来找我了。

那个时候「尔烽科技」B 轮融资数十亿,她跟我说话的口气已经跟之前不一样了,带着居高临下的倨傲,言里言外之意都是我已经配不上她儿子了。

我不知道你们能不能理解我当时的愤怒,我自己并不差,我和聂烽一个学校,只是专业不同,我陪他一路走到现在,更何况她住院那段时间,我几乎将她当亲生母亲一样照顾。

到如今,我竟然落到这样被人嫌弃的境地?

在一般言情小说里,一般这个时候像我这样的炮灰最好能自己识趣点自己离开。

但我那时候年轻,做事情不惜代价,被人这样明里暗里的嫌弃,被相恋长跑几年的爱人辜负。

我当时满腔愤怒和委屈,只想着一件事,大家一起不快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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