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师父,你认错人了。」祁柏潜意识有些不喜欢这个看上去亲和的男人,他又后退一步,作势欲走。
男人缩地成寸,下一刻到他身后,作势欲去拍他肩膀。
祁柏脸色微变,决斗场养出的本能令他径直反握住男人手腕,他不悦道:「你究竟要做什么。」
「我是在救你。」男人喟嘆。
「一派胡言。」祁柏甩开他的手,「连名姓都不敢告知的贼人。」
男人挑眉,「我是你师父,你夺舍了别人的身体,失忆也在意料之中,便不和你计较。」
祁柏懒得同他废话,抽出别在腰间的溯寒剑直直攻向他。
但他灵力薄弱,即便有些剑招能无师自通,实力和男人比起来却差了好大一截,竭尽全力也只能割下男人一角衣袍。
「剑术倒是有所长进。」
祁柏冷脸再次攻上。
男人用腰间摺扇挑开他的剑刃,语气莫名,「可惜太弱了。」
他攻势忽然凌厉,直直攻向祁柏命门。
祁柏神色冷凝,转攻为守。
没有灵力支撑,他后继无力,很快落了下乘。
眼看胜负即分。
电光火石之间,男人灵力的掌风倏然被人挡下。
男人接连后退几步,脸色略显阴沉,低喃道:「遂禾。」
遂禾只是瞬间就把半妖护在身后,嗤笑,「鬼蜮伎俩,用了一次,还想用第二次?」
她不给男人分辩的机会,凤还刀出鞘,直直割下男人的头颅。
男人同样是傀儡木偶打造,遂禾毁掉木偶生机,转眼便露出了木製纹理。
遂禾收起凤还刀,却听到身后人犹疑的声音,「他是谁?」
第44章
傀儡术难学难精,能在同一天连用两个傀儡,甚至更多的人,除了正清宗中,离飞升成仙只有一步之遥的正清宗宗主,遂禾不做他想。
祁柏在正清宗长大,对正清宗尤其是那个宗主抱有难以消解执念。
若她的猜测都是真的,正清宗便是她板上钉钉的仇敌,如今对方发现了祁柏的存在,祁柏恐怕会再次成为棋盘上的棋子,由着对方用祁柏挟制她,令她左右为难,倒不如儘快让他对她死心塌地。
遂禾对上祁柏心不在焉的视线,神色柔和下来,「一个心怀叵测的贼人而已,连真身都不敢露出来,不用在意。」
祁柏蹙眉半晌,轻轻点头。
「近来盯着妖族的人不少,是我疏忽,差点让你受伤。」
「没关係,不用在意我。」
「你在我门前,是来找我?」遂禾问。
祁柏从干坤袋中拿出折得整整齐齐的衣衫,道:「衣服我补好了,你看。」
遂禾展开一看,发现祁柏不仅把里层缝合好了,原本只绣了一半的暗纹也被他补好,眼中不由带了些笑意。
她倏然抱住他,恰到好处的拥抱,并不会让人觉得暧昧,「谢谢你,我很喜欢。」
祁柏耳尖泛红,他不喜欢太近的距离,下意识想推她,手伸到一半,意识到抱着他的人是遂禾,又改推微抱,轻轻回拥住她。
他低低咳嗽一声,「你喜欢就好。」
两人几天没见,知道遂禾今天无事,他便有些舍不得走,犹疑半晌,又问:「能不能教我习剑。」
「怎么忽然想学剑?」遂禾奇道。
他没回答,表情有些失落,又重复问了一句,「可以教我吗。」
遂禾眼中染上些笑意,「可以,剑术再好也只能做到锦上添花,你要是想,我可以教你引气入体。」
他眸色微亮,转眼又暗淡下来,「我是半妖,恐怕做不到。」
两人仍维持着相拥的姿势,遂禾侧过头,不着痕迹吻了吻他的髮丝,眼中笑意更深,「有我在,你可以做到。」
并非所有半妖都不能引气入体,若她没猜错,剑尊也是半妖之身,但体内属于妖族的血脉更醇厚,所以能做到引气修行。
但祁柏现在这具身体属于鲛人的血脉淡了许多,便和大部分半妖一样,与修炼绝缘。
好在世事无绝对,只要找对办法,有她引导,至少练气不是难事。
之后想要再精进,便需要一些机缘。
纵观整个上灵界,寻求机缘,没有比伊元境更合适的地方了。
遂禾笑了下,「你的伤应该好了七七八八,从明天开始,我来教你。」
祁柏眼睛亮了亮,他低低「嗯」了一声,趁着遂禾不注意,偷偷侧过脸,唇瓣划过她柔软的银髮,他脸颊霎时染上几分绯红。
半妖身体强悍,但祁柏在决斗场留下的伤势太重,银钩刺入皮肉,在琵琶骨两边分别留下了两道狰狞的凹陷。
日后如果想要习剑,再次登顶剑尊之位,他的身体还是要好好养才行。
趁着一日閒暇无事,遂禾准备了一隻外形似马,但头上有双角的妖兽,遂禾拥着人同骑,一路疾驰到妖族海拔最高的一座山。
山顶的雪终年不化,越是往上面走,越是灵气稀薄难以适应,遂禾担心他一时适应不了,便拽着人沿着雪径小路徒步爬了上去。
抵达目的地时,祁柏呼吸已经有些急促,他忍不住问:「我们去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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