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柏脸色沉了下来,定定看他,「师叔,有件事我想了许久。」
「什么?」程颂双手抱胸。
「证道之事,师父和师叔都错了。」
程颂脸色骤变,他放下手,袖袍下的手缓缓握紧,忍了又忍道:「放肆,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祁柏不怵他,兀自道:「证道怎可踩着他人的尸体上位,修者争天命,却不应随意剥夺无辜者的性命,以前我想不明白,如今我想明白了,便不会再错下去。」
程颂咬牙:「祁柏!是那遂禾给你灌了什么迷魂汤?你知不知道你忤逆的是爱护你的师尊和师叔!」
「师叔,就算不是遂禾,我也不会答应用别人的血来垫我脚下的路。」祁柏面无表情。
「你以为你身上背负的是什么,不只是正清宗的未来和我们的期许,还有你族生命的延续!你若不能成为仙神,你族便到你这一代为止了。」
「当年你突破大乘时过于求进,寿数有阻,不能早日突破你早晚会筋脉逆行,陨落天地间。」程颂一字一句,厉声劝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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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会悉心教导遂禾,鲛人族的天命由遂禾延续也一样,至于师父,他会理解我的。」祁柏自认自己是个固执的人,他的心意只要定下,就无可迴转。
正清宗是个是非之地,程颂等修者对他证道一事都有些没来由的执念,等师父出关,他答谢师父多年教导之恩后,他就带遂禾离开正清宗。
若不证道,他就只有三年可活,三年时间里,他会克制住心中不容于世的感情,他会保护好遂禾,履行师尊应有的责任,直到身殒道消。
程颂看着祁柏油盐不进的模样,脸色变了又变,最后语气莫名道:「好啊,你翅膀硬了,等你师父出关,你自己跟他说去,后日就是你的生辰,我也不和你吵,最近宗门事务由我帮你处理,你自己冷静几天,想好了再决定也不迟。」
「祁柏你可想好了,你要忤逆的是对你照顾有加的师门。」
一阵凄冷寒风颳入殿中,长明灯忽明忽暗,照得程颂神情阴森冷酷。
夜越来越深了,夜空中聚集着浓稠得化不开的雾霭。
上灵界各地受灾严重,陆青紧赶慢赶把最后一批物资装车,眼看一辆辆货车就要驶出宗门,宗门却毫无预兆地轰然合上。
陆青愣了下,连忙略过马车到大门前,有些恼怒质问:「谁关的大门,耽误物资送出去,几万灾民的命你们负责吗。」
「是我关的。」
陆青怒目看去,说话的人表情高傲不屑,赫然是程颂的亲传弟子高澎,他颇得程颂重视,相当于程颂的心腹,加上天资不错,在年轻一辈的内门弟子中颇有威望。
「奉元清峰尊者之命,全宗门戒严,门中弟子只许进,不许出。」高澎抬起下巴,冷道。
陆青强忍着怒气说:「这是要发往灾区的物资,奉剑尊之命,物资今天必须离开宗门,耽搁了你负责得起吗!」
跟在高澎身侧的弟子有些露怯,低声劝道:「高师兄,剑尊有令,是不是让物资先走,之后再封锁大门也不迟。」
高澎讥讽道:「这就怕了?没用的东西。」
弟子讷讷不敢多说。
高澎环视在场众人,唇角始终微微扬着,他登上旁边的石台,环视四周,观见众弟子敢怒不敢言的模样也只是冷冷一笑。
陆青道:「高澎,你究竟想做什么,大义当前,意气用事非修者所为。」
「意气用事?」高澎语气轻蔑,下一刻,他从怀中掏出一块镶嵌金边的玉石令牌,「见此令牌如见宗主,宗主之命,尔等也敢违抗?」
高澎的令牌在月色下散发着浅金色光芒,令牌周身灵气充沛,是无可假冒的正品。
陆青等人齐齐变了脸色,围在正清宗门口的弟子呼啦啦跪了一地。
第27章
遂禾同王湛婉查探完正清宗的陷阱阵法,已经是后半夜。
两人分开后,遂禾独自走入偏僻的小径。
小径幽深,石子路上只有几道看不真切的被风雪掩埋的痕迹。
谨慎起见,遂禾每一步都踩在前人留下的脚印上。
很快,蜿蜒曲折的小径上出现几个猫爪一样的脚印。
遂禾牵了牵唇角,倏然伸手,把毛糰子麒麟从灌木中抓出来。
风麒不是第一次猝不及防四肢离地,他却没有和往常一样大喊大叫,而是前爪下意识捂住嘴,掩去尖叫。
遂禾长眉微凝,瞬间意识到不对劲。
几乎是瞬息之间,她抱着风麒,在粗壮的树干后面藏匿身形。
「怎么了?」
程颂皱眉,看着东张西望的高澎,面露不虞。
高澎迟疑:「方才我身后仿佛有什么动静。」
程颂走上前,视线扫过石子路上不怎么清晰的脚印,和之前并无不同。
他扫视四周,确认并无异常后,冷道:「行了,别疑神疑鬼了,为师和你又不是做偷鸡摸狗的事情。」
「继续说。」程颂命令道。
灌木后,遂禾和风麒齐齐鬆了一口气。
幸好两人保命手段都不差,才能在程颂这个大乘期眼皮子底下藏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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