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歪着脖子,愤恨地瞪着众人,披散的长髮开始蠕动。
拥堵在前排的乘客开始慌张地砸窗。
有几个乘客当场吓晕了。
「为什么要逼死我?」
金伶身上的怨气开始具象化,惨白的脸上流下血泪。
「我到底……做错了什么?」
随着她情绪的波动,那些头髮开始越来越不受控制地延展伸长,渐渐铺满了所有车窗。
车厢四壁到处都是蠕动的头髮,把所有的出口堵地严严实实。
杀戮即将开始。
陈岁觉得,现在发生的一切远比他想像的严峻。
如果只是逃犯上车的话,无论如何都不会威胁到这两个存在感为0的人的命。
可偏偏是鬼在杀人。
而鬼是可以看见他们的。
陆鸣潮见状,凑过去跟雨衣鬼排挑拨离间:「你还在车里呢,她就这么不把你放在眼里?大家都是鬼,我觉得你比她厉害,要不你们俩打一架?」
他巴不得两隻鬼跟养蛊似的在车里斗个你死我活。
雨衣鬼:谢邀,再见!不傻。
刚才还有个人形的雨衣陡然瘪了下去,团成一堆瘫在座椅上,里头的鬼显然已经跑路了。
所有人都往前面跑,蜷缩在一起大叫。
陆鸣潮暗嘆一句可惜了,跟着陈岁散步似的溜达到了金伶身边。
金伶上车的时候她就注意到了这两个人。
她没去找他们麻烦,他们竟然主动送上门来?
但是他们又好像和其他的乘客不太一样。
她这边张牙舞爪头髮飞舞着准备放大招,陆鸣潮呢,站在女鬼身边左看看右看看,笑着跟她说:「你忙你的。」
女鬼:「?」
注意到女鬼皱了一下眉头,陆鸣潮甚至还非常贴心地伸出手。
「杀人腾不开手?要不我帮你抱会儿孩子?」
女鬼:「?」
再看陈岁,他就这么岿然不动地站在那里,看着被金伶抱在怀里的婴儿。
「这个孩子叫小杰,长大后很调皮,喜欢玩捉迷藏,但他又有点笨,经常找不到人,总是需要妈妈帮忙。」
听他忽然说起这个孩子,金伶不由地愣住了。
「他的头髮长得很快,每个月都需要理一次髮。」
「他不爱吃甜甜的东西,尤其是在早餐的时候。」
「他喜欢画画,每次画妈妈的时候,都不忘给她画上红红的指甲。」
「他说,他的妈妈是全世界最好的,最美的妈妈。」
陈岁说到最后,陈恳且坦然地告诉她:「他的妈妈,是你。金伶。」
他们明明从没见过,可对方竟然可以叫出她的名字。
金伶更不明白,这个人为什么可以说出以后的事。
可她又忍不住听下去,因为他说的每一件事,都很美好。
她失去了一个孩子,而这个孩子,就像是上天赐给她的。
陆鸣潮抱着手臂旁听了一会儿,装作咳嗽的样子暗戳戳凑到他旁边小声问:「你怎么知道这么多?」
陈岁侧过头用手遮掩,飞快地嘴型回他:「编的。」
可真有你的!
「只是……」陈岁话锋一转,「车厢里的怨气太浓了吧,小婴儿这么敏感,陆鸣潮,你看他的脸色是不是发青了?」
陆鸣潮煞有其事地凑上去看了看,「确实发青了,嘴唇都紫了,好像不太行了。」
听到孩子有危险,金伶迅速收起的蠕动的长髮查看孩子的情况。
前后的车门哐当一下打开了,乘客们争先恐后地往外跑。
「我帮你看看。」
陈岁从金伶手中抱过孩子。
这孩子浑身冰凉,脸色发青嘴唇发紫纯粹是穿的少冻着了,跟怨气没有半毛钱的关係。
他从地上捡起金伶风披肩,包裹住孩子后,随手在他的后背拍了两下。
一个黑影一样的东西,嗖地一下从孩子身上滑出来,钻进了夜色里。
陈岁觉得他刚才好像从小杰身上拍出了一个什么东西。
但那东西逃走的速度太快,他一度以为是自己看错了。
孩子正睡得香甜,被他这么一拍,自然是醒了。
哭得撕心裂肺,血气上涌,脸色好看了很多。
「好多了。」陈岁把孩子还给金伶,「你抱她去后排坐着吧,前面玻璃都破了,风大。」
金伶担心孩子的安危,不敢释放怨气,自然没了杀戮的欲望。
88路乡村巴士上的人至少没有死在金伶手上。
「你觉得,我们刚才,改变所有人的结局了吗?」陆鸣潮问陈岁。
如果结局已经被改变,那为什么他们还在这里?
「我也不知道。」
陈岁不太确定,他在想刚才从小杰身上拍下来的黑影是什么东西。
三人,一鬼,在车里百无聊赖地等了一会儿。
外面的暴雨还在下,陆鸣潮随手打开了公交上的电台。
此时电台里播放的,依然是之前那则消息。
「连环杀人案案犯x某劫持一足月孕妇出逃,在追捕的过程中被警方当场击毙。」
「被劫持的孕妇受到惊吓,现场产下男婴后大出血,经抢救无效后宣布死亡。」
「据悉,该案犯x某左腿残疾,在作案过程中先用自身残疾博取受害者信任后,再以开山斧行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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