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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羽戴着白玉面具,仍是遮掩不住眼睛和嘴角的讥诮。

秦雪若忍着怒火,冷笑道:

「这十一名士兵到底有没有被邪祟附体,红羽姑娘难道不清楚吗?难道一定要行泯灭人性之事,罔顾十一条人命?」

红羽歪头,年龄似乎不大,语气中有刻意的一派天真:

「我清楚什么?我只清楚,要替主帅扫清障碍,难道邪祟不该杀吗?还是圣女认为,主帅错了?」

「术业有专攻,主帅可能对于医学知识并不全知全能,有所偏颇,我是医者,我冒死进山采的药,我清楚他们是生病而不是被邪祟附体。」

红羽只是笑:

「嗯,或许圣女你来诊治时他们还没被邪祟附体,但是我刚刚看了,他们确实沾染上了邪祟哦,需要被彻底清除一下。」

俨然是非黑白经由她一张口决定而已。

不加掩饰,也不管在场人的情绪。

秦雪若嘴唇哆嗦,看来,这十一人,她是救不下来了。

以辛乙为首的实在人哪顶得住她这番激,辛乙「唰」地拔出了长剑:

「红羽,你不要欺人太甚。」

「欺人太甚?什么叫欺人太甚?」红羽无视辛乙的剑锋,满不在乎地把玩着手上一把精巧的短刀。

只见她手腕只是抬起来翻飞划拉了几下,所有人还没有反应过来,辛乙额前的碎发已经晃晃悠悠掉下来了几缕。

红羽是在说,她取辛乙的性命,亦是如同探囊取物。

百里赫忙扯着辛乙退后低斥道:

「听话,至少听老大的话。」

辛乙眼圈发红,似有不忿,百里赫硬压着他,不许他在说什么。

红羽似是很遗憾地长嘆一口气:

「唉,我还以为辛乙会衝上来和我打一架呢,这样主帅就会收到北方阵叛乱的消息啦。」

秦雪若神色一凛,果然红羽是有意在激将士们的气性,想挑起更大的事端,顺理成章折了禹应焕的羽翼。

秦雪若示意水镜族的人离开,水镜族人单纯良善,不懂政治上的弯弯绕绕勾心斗角,虽大惑不解,仍是将秦雪若的命令放在了心上,不甘不愿地行礼后撤。

红羽若有所思道:「那些手无缚鸡之力的医师们就这么走了?好可惜,他们情绪再激动一点,我就能试试一刀三个了。」

听不得族人们像待宰牛羊一样被轻慢,横竖救不下来那十一个病人,寒浞亲卫得罪了个头便没什么好顾忌,一下子得罪干净得了,秦雪若冷笑道:

「北方阵和水镜族都对主帅忠心耿耿,怎么会叛乱呢?但愿红羽姑娘您,不要有『邪祟附体』的那一日。」

「忠心耿耿」是今天以前的事情了。她绝不要禹应焕重复待宰和愚忠。从此彻底和寒浞分成两股绳,觅得时机能跑就跑,不能跑也不要白白地被屠戮干净。

不过,具体如何行事,她还要和禹应焕从长计议。

但是,从此刻开始,她不会再奉寒浞为主。

红羽仍然是一副什么都不在乎的样子,打了个响指:

「无所谓啦,反正已经有很多人死在了我前面,值了,对不对?」

随着她的响指落下,帐中的红羽卫抬着什么东西出来了。

浓重的血腥味直扑天灵盖,冲得秦雪若想呕,不能在对峙放狠话的场面落了下风,她生生忍住,定睛细看。

红羽卫们抬着的是充气的羊皮,羊皮一股子人血腥气,内里满是猩红的液体,羊皮子被满满当当的液体填充成了一张血皮子。

秦雪若目眦欲裂:

「人血……你们把他们的血都放了干净?要杀便杀,何必如此折辱!」

放血而亡,就像屠杀牲口前的步骤。

人在他们面前早就不是人了。

红羽不耐烦地掩了掩鼻子:

「要不是主帅的意思,你以为我耐烦接触人血?噁心都噁心死了。好了,我要去向主帅復命了,那十一具尸体你想怎么处理就怎么处理吧。」

红羽抬了抬手,红羽卫们训练有素地在她身后列队,红羽转身带起一阵柑橘味的香风,大摇大摆领着她的人復命。

辛乙不用再忍耐,衝进营帐,呼唤着片刻前还活生生的兄弟们的名字。

放纵着一刻半刻溢出的哭声。

「嫂夫人,你还好吗?」百里赫关心地问了一声。

秦雪若缓缓摇头,百里赫便也衝进去祭奠同袍,在尸身前面痛哭了一场。

秦雪若没有动。

驻足在原地,仿佛生了根。

残阳如血,十一条人命的重量却轻如鸿毛。

不会在这军中起任何一丝波澜。

秦雪若心中是怒是痛,还有无穷无尽的噁心与愤怒。

她逼自己不要忘却这番感觉,永远不要忘,记下这笔血债。

该还的人,不可以逃掉。

哪怕这是一条她以卵击石的路。

她诡异地捏着蓍草算了算这个王朝的命数。

蓍草有灵,隐晦地传递讯息。

传递给她的是,三个月内,尸山血海,王朝余晖,走向灭亡。

她就着如血夕阳,笑得畅快。

太子无德,女王日薄西山,王朝如果要落到这样的储君手上……那确实该死!

身为大珨的臣民,却为大珨的悲剧命运畅快开怀,是否她秦雪若也註定是不忠不义的乱臣贼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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