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也是一样。
许春天在请前往市中心购物的计程车上写日记,开篇第一句话就是——今天的廖子璇,一如既往地勇敢。
洋洋洒洒写了许多,最后落笔时,许春天写道——
希望廖子璇永远勇敢,不必为任何人低头。
计程车辗转几条小巷,停在一个嘈杂的街口。
「这不是哪里?我怎么从来都没来过?」
下了车,林昂看着来往穿行的人群,有些疑惑。他在逐县生活了这么久,竟然从来不知道逐县还有一个这么热闹的商贸城。
「还有我们林昂不知道的事情啊?」廖子璇狡黠一笑,然后开始介绍,「这里是城南,再往前走走就是柳家庄,这里算个商贸大集,你爸妈都不一定来过这里。」
许春天倒是来过几次,「很多年前跟着我妈来过,不过这里变化很大,之前比较脏乱。」
「买什么衣服要跑到这里来?是商城衣服太贵?」许春天不解,「我记得春天购物城都是服装檔口,款式多,价格也合适,去那里也可以。」
廖子璇拿出手机打了个电话,神秘兮兮地说了句,「保密!」
没过一会儿,就有人冲他们跑了过来。
「璇姐!这里!」
那人顶着一头五颜六色的披肩长发,穿着亮片闪的卫衣,个子不高,声音也有些尖,一时间性别难辨,
「新髮型不错,托你办的事情怎么样了?」
「我们走穴唱歌专用的裁缝,只要你给图纸,不是太难的话,三天指定给你完活。」
寒暄结束,廖子璇给几个人相互介绍了下。
「这是橙子,玩乐队的,之前步行街好多店铺开业都请他们乐队的人去唱歌热场子,他们的演出服都是自己找人做的,我这次找他也是想给咱们定製一套演出服,还有那个面具,各种道具,他们都有。我做的太丑了,拿不出手。」廖子璇指了指许春天,「这是我和你说过的,我的女神。」
橙子立马上前伸出双手和许春天相握。
「久闻大名,璇姐之前捧我们场子带我们吃饭的时候,常说起你,说你是天才,以后要考清华北大的。」
橙子看着年纪不大,说起话来油腔滑调,这好像是出社会太早的人的通病——一没背景二没学识三没本事,只能靠察言观色和伏低做小换点机会。
好在橙子语气真诚,没那么令人反感。
轮到林昂,不等廖子璇介绍,橙子直接搂过林昂的肩膀。
「你都不知道璇姐在我们这里多受欢迎,有好多人要追璇姐呢,后来璇姐给我们看了你的照片,劝我们知难而退。」橙子耸耸鼻子,「可我们这些人就是不服气,就觉得你就是长得好看,一会进了檔口,离着璇姐远点,保不齐哪个暗恋璇姐的给你使绊子呢!」
「橙子,你别瞎说。」
廖子璇脸上飞过两朵红云,橙子本就是为了茬廖子璇,注意力全都放在廖子璇身上,见她脸红,橙子那肯放过这个千载难逢的好机会。
橙子朗声道,「璇姐还害羞了?」
「办正事!」
廖子璇懒得理他,牵着许春天往集市的入口走去。
「我带路,我带路。」
橙子也不敢真的惹廖子璇不开心,揽着林昂跑到廖子璇和许春天的前面带路。
集市是简陋低矮的板房搭建成的大卖场,里面是一个又一个檔口,大到衣服床品,小到饰品喜糖,琳琅满目的商品全都满满当当塞到了一起。
进来的大多数人都背着一个巨大的布包或者是竹筐,还有不少人拖着家里装化肥的尼龙袋子,将本就只能并排通过四五个人的过道堵得严实。
「这都是来进货的。」
橙子带着林昂辗转腾挪,像一条游蛇一样,在狭窄的过道里闪开每一个障碍物。
廖子璇紧跟着橙子走过的路线,还不忘调侃,「原来你这么瘦都是被挤的?」
「我是挑食,营养不良。」橙子认真地回答,「挤一点好,说明大家生意都不错,都有钱赚。」
林昂说,「我知道子璇为什么会和你做朋友了。」
橙子乖张的外表下,是一颗朴素且善良的心。
「是吧,你也觉得我唱歌好听……不对,你都没听过我唱歌啊?」
林昂笑而不语。
橙子瞧他笑了,总觉得林昂不怀好意,「你们这些聪明人说话都只喜欢说一半,不管了,我唱首歌给你听,你就知道了。」
那是一首林昂从没听过的歌,欢快慵懒,让人听了心情极度畅快。
「为你唱这首歌
没有什么风格
它仅仅代表着
我想给你快乐
为你解冻冰河
为你做一隻扑火的飞蛾
没有什么事情是不值得」
……
明明没有伴奏,但林昂还是听出了这首歌极强的律动感,副歌部分朗朗上口,他也跟着哼了几句。
一曲终了,他们也来到了此行的目的地——张姨裁缝铺。
进门之前橙子还是一个劲儿在问,「怎么样?我唱的不错吧!」
廖子璇煞有介事地点点头,夸道,「太棒了,唱得太好听了,是天下第二的水平!」
橙子被夸了两句,飘飘然不过两秒钟,就被『天下第二』四个字刺痛了神经。他不服气地喊道,「这才天下第二?那天下第一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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