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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蔹只是不懂,他即便不爱了也可以直说,又为何要骗自己苦苦地等,满腔希冀地盼。

之前的激烈运动早已告一段落,此时祝余将他搂在怀里,白蔹满是薄汗的后背紧贴着祝余结实胸膛,两人长发相互交缠,呼吸也彼此缠绕在一起。

白蔹的右手还被他攥着,细细抚摸着手指的每一寸皮肤。

白蔹几乎有点想笑了。

为什么要让他在这样的时刻想起这么多让人肝肠寸断的伤心往事呢?

本来应该觉得温存的此刻,也因为身后男人曾经的背叛觉得无比的噁心。

「放开我。」白蔹轻声说。

祝余怔愣片刻:「...怎么了?」

少年被额发挡住的明亮猫眼随着少年动作的起伏向枕头滑落,随之现出泫然欲泣的眼眸:「我说,别碰我。」

空气中yin靡的特殊气味久久不散,可气氛却与之截然相反,已经降落到了冰点之下。

少年柔软而有光泽的长髮落在瘦削肩头,纤细身体不断颤抖着,显然是受到了不小的刺激。

祝余鬆开握着白蔹的手,满面担忧抬手覆上白蔹额头:「...怎么了?」

谁知,就在他皮肤与额头相碰的瞬间,手就被少年猛地打开:「别碰我!」

祝余的手尴尬地悬在半空,愣神看向眼前双臂抱着头像只可怜小狗的白蔹:「...对不起。」

虽然他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但老婆生气了,先道歉总没错。

白蔹把脸埋在臂弯里啜泣片刻,缓过神来后感觉到祝余关切的目光,随即抬起了头:「我要一个答案,为什么抛下我...为什么和别人成婚...」

无数个声嘶力竭的「为什么」「凭什么」在他脑海中撕扯他的神智,痛苦怨恨像无尽的海没过了他的身体,让他彻底沉没在回忆的痛苦里。

他在像是永远不会天明的黑夜里静静等待,却等不来那个对他说「等我」的人。

他血洗整座魔域息烽城,只为找到他以为死去的爱人的佩剑,却发现--爱人不但没死,还羽化成仙,成了人人得而羡之往之的上仙。

他做的一切、他流过的眼泪和血都像是一场笑话。

他们纠缠近百年的感情和往事,也不过是镜花水月,只有他一个人在细心珍藏。

而羿心不在乎。

羿心奔赴了花团锦簇的未来,却用「等我回来」的诺言画地为牢,让他留在原地。

白蔹记得,当时他在「贿赂」系统的时候信誓旦旦保证,自己会平静地问羿心原因,得到答案后他就会离开。

可终究他还是没有做到。

白皙皮肤上满是青紫痕迹与暧昧吻痕的少年蜷缩成一团,满眼是泪的模样尤为可怜。

活像是被渣男欺辱了却无处伸冤的可怜模样。

场上唯一可能是渣男的祝余半跪在床上,却不知该怎么回答。

不,应该说是莫名其妙才对。

肩膀宽阔的俊美男人只能问一句:「你在说什么?你...是魇着了么?」

系统刚才在他俩好事的时候直接出去外面面壁了,此时才急匆匆飘回来:「芙涟,他是真的什么都不记得了...如果他知道,我就替你试探出真相了!」

祝余眼里带着担忧,神态虽然淡定老成,但绝非历经风霜的羿心剑尊该有的模样。

数百年相识让白蔹知道祝余没有说谎,只好泄气道:「罢了。」

他又对着系统说:「抱歉小统,之前是我错怪你了,我全都想起来了。」

系统是白蔹忠诚的狗,听到白蔹道歉瞬间又惊又惶恐:「啊不不不,您不用向我道歉,被您骂我不介意的...当时我向您保证不辱使命,您看我现在做到了吧~」

这番轻鬆的话让白蔹想笑,但苦涩哽在喉间让他什么也说不出口,也笑不出来。

天青山地底。

与山顶终年不化的皑皑白雪相反的是覆满稀鬆土壤的坚硬岩石以下,流通不息的赤色熔岩。

岩浆不断向前涌动,从表面冒出炽热的气泡。

诡异的是,岩浆流经的通道像是被向下凿开,将岩浆强行引流到了宽阔地底管道的下沿凹陷处,而在凹陷处的上方却留出了足以容纳长曦派所有弟子的平台。

此时,平台上满是如同虫茧般的椭圆形血色薄膜,将里面的物什牢牢包裹其中。

配合永不停息的岩浆流动时撞/击/侧/壁的声响与漆黑中偶尔因熔岩泛起的血色红光,此处不似名门正派的地底,倒像是魔域某个孵化怪物的巢穴!

此时,一名灰衣的中年男子正蹲在一旁,将一朱砂纸贴在接近透明的「新」茧上。

不像其他的茧般外膜布满紫红色狰狞的血管纹路,这个茧的膜薄如蝉翼,里面赫然躺着一个人!

被迫蜷缩成婴儿状态,却仍然能看出他手里握着的那块玉--

膜里的人,便是之前心悦于白蔹,被魔物占据躯壳的周鹤甫。

中年男子站起身,凝望着茧里的人半响,最终嘆了口气:「九九八十一,数量应是够了。」

此人正是长曦派现任掌门。

「师尊在天有灵,弟子已经尽了最大的努力,然而许多事情吾等正派弟子不可妄为,日后或是迁派,或是看着长曦派凋落,结果...」严掌门吸了口气,「自有弟子严氏一人承担。」

师弟说得对,如果他们为了天青山任意妄为不择手段,那他们与那些吸食他人修为的魔修有何区别?又有何资格谴责魔域众魔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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