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县令笑着说:「哪里哪里,能帮上女子是下官的荣幸。」
「对了,我听说这个魏恶是个里正,想必认识很多人吧。他的那些亲朋好友没有阻挠过县令办案?」江宁随口一问。
陈县令捋了捋鬍子:「怎么可能?这人六亲不认还有谁能给他求情。要我说他也就是死得早,要不然肯定要五马分尸。」
江宁附和了一声,随后问道:「说起来大人可是叫陈喜?」
「正事,女子为何问起这个?」
江宁颇为不好意思:「说来有愧,我不善记人。前些日子听到县尉叫了县令的名讳,隐约觉得耳熟,便想来找县令确认一下。免得以后闹笑话。」
「原来如此。下官——」
「女子!你快来!」远处传来的喊声打断了陈县令接下来的话。
江宁应了一声,颇为为难地看着陈县令。陈县令自然善解人意,让江宁去忙他也会府衙办公了。在确定陈县令彻底离开后,江宁脸上的笑容渐渐淡了下来。一双眸子浮现出令人看不懂的情绪。
阿珠衝着刚才喊话的农人摆了摆手示意他干得好,而后压低声音对江宁说:「阿娅,看来我们没猜错。」
江宁自然知道阿珠话中意思。若说之前她还在怀疑布条上的陈喜是同名同姓,但当县令终于沉不住气过来试探的那一刻,她便肯定,对方一定参与进了鼓动流亡事件中了。
那天江宁不小心划破了里正的被子,发现了里正被子从外面看是粗布,里面却有一层绸缎。她本以为这是对方藏财的手段,但当她无意间瞥见挂在栏杆上的绸条时,却发现白绸上有暗纹。在阳光下的照射下,那暗纹竟然是陈喜两个字。
江宁移动着被子,让阳光落进被子里,只见被子里的白绸上写满了名字。她几乎在一瞬间便明白,里正担心自己会被灭口,所以留下了这份名单以备不时之需。但里正怎么也想不到自己连开口的机会都没有,便被人一箭穿心。
要不是她无意撕破了被子,这份名单恐怕一辈子都不能见天日。当时她还在想自己真是欧皇附体,蒙骜蒙恬找了大半个月都找不到线索。结果自己随便这么一翻,东西全到手了。
但她也知道东郡鱼龙混杂,若是将整床被子都拿走定会引人注意。故而她先将带着县令姓名的绸条拿走,借着调配物资的由头让阿珠出县,再以「巧遇」作为掩盖,偷偷地将证物交给蒙恬。
此举一来是为了不惊动眼线巧妙地完成信息传递;二来万一有什么变故,也还能顺着这条线索往下查。
「他们开始起疑了,你这一路要小心行事。」江宁拍了拍阿珠的手。
「应该是我对你说要小心。」阿珠撇撇嘴。
江宁揉了揉小姑娘的头:「放心吧。我有应对之策,你顾好自己便可。」
「好吧好吧。老师都说你聪明,我这个小笨蛋就不掺和你的事情了。」阿珠耸肩,接着将腰间的银铃送给江宁:「这是乜乜送我铃铛,她跟我说戴上铃铛的人能够逢凶化吉,送给你了。」
江宁知道这是阿珠的家人留给她唯一的念想,她摇头说自己不能要。
阿珠眼珠子一转,换了个方式说:「那我借给你。等我回来了你再还给我。」
见对方如此执着,江宁也不好拂了对方的美意,于是接过了铃铛笑道:「那我暂时保管,等你回来就还给你。」
「那一言为定了!」
阿珠闻言顿时喜笑颜开,整个人初春的迎春花一样明艷动人。让日夜疲惫的灵魂得到短暂的放鬆,江宁挥舞手臂目送阿珠离开。
信送出去了,她只要拖延时间等蒙恬神兵天降就好了。毕竟她手无缚鸡之力,万一冒险遭遇意外,她的小命可就要交代在这了。
不过,江宁眼珠子一转心道,还是想办法把名单偷出来吧。万一那群傢伙狗急跳墙烧房子,她岂不是还要继续费力调查?她这个人最怕麻烦了,还是把这种可能摁死在萌芽中吧。
但是——要怎么偷龙转凤呢?
第二天一早,江宁一边监工一边思考,走着走着,布帛撕裂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她抬眼看去只见医师正在给病人包扎伤口。她眉头上扬心道,有办法了。
临近哺食,江宁放下剪刀活动着酸痛的脖子:「辛苦诸位了。我看今天的布料也是裁不完,我哪里也放不下,真头疼啊。」
「女子要是不嫌弃,我们帮你收着,等着裁好了我们再给你送去。」一位妇人热情地说道。
江宁双手合十,一张小嘴像是抹了蜜一样哄得妇人们开怀大笑。看着满载而归的妇人们,她鬆了口气,好了东西算是运出去了。这些我可以在蒙恬来之前彻底躺平了。
心情顺畅,江宁一边哼着小曲一边往传舍走。可惜她体质实在奇怪,往往以为自己可以当咸鱼的时候,事情偏偏就来了。
啪的一声响起,一片碎瓷飞到了江宁脚前。白净的瓷片上拢着橘红色的光,莹润光泽使得瓷片上的瑕疵成了神来之笔。若是放到平时她一定讚嘆大自然的鬼斧神工,然而现在她却没那个心思了。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 ||
更多内容加载中...请稍候...
若您看到此段落,代表章节内容加载失败,请关闭浏览器的阅读模式、畅读模式、小说模式,以及关闭广告屏蔽功能,或复制网址到其他浏览器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