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以一试。」高尧看向李泰, 「大人觉得如何?」
李泰斟酌片刻:「先试试吧。」
「在这之前, 先把预防措施传播出去吧。」江宁说道,「现在郡中除了官府还有病了的人知道如何预防和治疗邪祟, 普通人也不清楚。」
在旁人迷惑的时候,高尧反应了过来:「你又要写手册?」
「不然呢?反正私田里的农人也在。他说一本的内容是说,说两本也是说。不差这点口舌。」江宁面带微笑,「不过要辛苦几位撰写原版,明年春季之前发出。」
众人:「……」
江宁也自觉拉着众人加班不好,所以她主动承担了大半工作,只有专业部分交给了其他人。
夜里江宁披着狐裘拿着笔,想着要不要补一些插画。不过想到现在的技术,她还是放弃了,就不给自己增加负担了。
她放下笔打了个哈欠打算回去休息,结果一不小心碰掉了书本,露出了压在其下的信封。
江宁这才想起来咸阳回信了,正欲打开信封阅读,忽然门板传来哒哒的声响。她想起身查看,却发现整间屋子都摇晃了起来。外面的畜禽不宁,门窗的响声越来越大,吵得人心慌。
在杂乱的声响中,江宁隐约听到有人在地动了。她:「……」想起来了,这里是地震多发区之一。
「女子!地动了!我们快走!」王贲推开门大喊道。
然而两人刚走了没几步,震感便消失不见了。四周静悄悄的,月光还是那样冷清,就仿佛刚才只是梦一样。
江宁瞭然,刚才震级应该在五级作用。蜀地虽然是地震带,但做好应急措施不会有大面积伤亡甚至不会出现死亡。
她拍了拍一脸茫然的王贲:「郎中不要慌,应该没事了。」
「我听父亲说地动是天塌地陷要死人的,怎么就……」王贲自觉失言没有接着说下去。
江宁猜他是吓到了,一股脑地把心里话说出来了。
「应该有强弱之分吧。我们今天运气好遇到吧。我们先跟李郡守汇合,看看情况吧。」她又说道,「对了,把兵卒带上,今晚大约有得忙了。」
王贲愣了愣,但马上就去安排了。
刚出传舍,便瞧见街道上满是人。他们的脸上或是惶恐,或是紧张,亦或是忧虑,让宁静的夜晚变得恐怖起来。
「是天神降罪!」尖锐的声音在此刻尤为突出。
抬眸看去,在人群中站着一个两鬓斑白的老人,他高举双手跪伏在地祈求上苍的原谅。在他的带动下,越来越多的人随着他跪倒在地祈求上苍的原谅。
不知不觉中,江宁一行人成了唯一站着的人。
「女子——」王贲拉着江宁的衣袖,示意她入乡随俗。
而江宁却不予理会,只是安静地望着跪在地上的人群。终于,为首的人注意到了她。他指着她质问:「你为何不下跪祈求天神原谅,是想让天神一直惩罚我们吗?我早就知道你不是好人!」
黔首们迟疑地看向江宁。她知道这些人是在犹豫,自己怎么说都是救了他们的人,心中自然会铭记恩情。但为首的老者是本地最有名望的人,同时也非常固执。是治疗血吸虫过程中最大的阻碍。
想到这里,江宁半垂眼眸,反问:「自我入蜀以来,所救之人不下百人。依老者所言,救人者乃恶人?」
老人顿了一下。
「若是按照老者所言,遇事求神问卜即可。那我等只要日日供奉天神,何必吃药治病?何必辛苦劳作?何必修建水堰?你说是天神降罪,敢问我们犯了何罪?」
众人哑言不知该说什么反驳江宁。
是啊,如果虔诚供奉有用的话,那他们只要躺在家里等着天神送来所需就好了,何必如此辛劳?而且大家今年认真生活,根本没有犯错,天神又为什么降罪呢?
江宁拢了拢狐裘,淡淡道:「诸神事务繁多,凡人当以自救。」
不知道是不是她的气势太强,还是身后的兵卒众多。总之,老者被人扶起来的时候没有反抗,而其他人也老老实实地配合官府工作。
从其他地方赶来的高尧感嘆:「你是怎么说服这个倔老头的?我跟你说以前的时候,他要不带着人跪一天是不会起来的。」
「没什么。只是告诉他神不能管他一辈子,要他学会独立而已。」言罢,她就带着人帮忙去了。
在快要收尾的时候,江宁才注意到自己一直带着的信封。她想着反正现在也没有需要自己的地方,忙里偷閒撕开了信封看起嬴政的回信中写了什么。
不过,信的内容简单得让她摸不着头脑。
进否?退否?嬴政这是什么意思?
「娃子我跟你说,我家的耕牛跑了,这让我开春的时候可怎么办啊!」
「先别着急,记录完朝廷会补发的。」
「还有我这犁都砸坏了!」
「老人家别着急,我记录……」
循声望去,只见王贲被一群人围住,在此刻这位将军显得格外弱小无助。
江宁扑哧一乐,却在看到众人身后吐白的天空后,嫌弃了与许先生的谈话。总有避无可避的时候。她想自己大概知道怎么给嬴政回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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