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昨夜去哪儿了?」
江宁心里一咯噔,稍作思考后便实话实说道:「仆昨夜去采花瓣,想做些花糕给太子补身体。」
赵姬笑了笑:「果真如此,我还以为是手底下的人看错了呢。」
这一说,便让江宁惊出一身冷汗,好险,自己刚才要是撒谎了的话,肯定会被赵姬寻个由头杀了。
「那你在花园里可遇到什么新鲜事?」赵姬这个问题正中七寸。
江宁不知道赵姬和吕不韦到底知道多少,让她一时间不知道该说真话还是假话。我不会真的要命不久矣吧……
「母亲。」小陛下神兵天降,一下子解了她的围。
赵姬看向嬴政询问:「怎么了政儿?」
「宁做的花糕甚是美味,特地拿来与母亲共享。」嬴政让身后的宫人将糕点摆放在食案上,「母亲尝尝是否合乎口味。」
「你有心了。」江宁搀扶着赵姬坐在食案前。接着帮忙布置糕点。
嬴政状似无意道:「昨晚孩儿和宁一起采集花瓣。月下观花格外美丽,孩儿想着此景应与母亲一起观赏。」
一番话下来,主客换位,心虚的人变成了赵姬。她下意识地蜷缩手指,脸色微变道:「居丧期间禁玩乐。你身为太子更应以身作则,切勿因小失大。」
「是。孩儿知错了。」嬴政看似在道歉,实则是在给江宁提醒,「日后不会再从小事上惹母亲忧心了。」
江宁听到暗示,立刻不小心刮到了瓷杯。她连忙下跪求饶:「王后恕罪,王后恕罪,仆不是故意的。」
赵姬本就心烦,又被江宁来这么一下子,更是闹心。脾气一上来,就要让人打江宁板子。好在嬴政求情,她才躲过了一劫。不过还好,最终目的达到了,那就是江宁不得再入王后行宫伺候。
死里逃生的江宁在心里鬆了口气心道,危机解除。不愧是金大腿,就是靠谱。
在太子行宫的楼上,沉默不语的嬴政才嘱咐道:「日后儘量待在我身边,少跟母亲和吕不韦单独见面。」
江宁自然知道赵姬和吕不韦的疑心不会就此打消,要是不想莫名其妙的死掉,那就只能寸步不离地跟着嬴政。让他时刻罩着自己。
这倒没什么,反正她当跟屁虫已经很习惯了。只要能活命,其他的都不是事。
只不过——江宁看向正在眺望远方的小陛下,他的身影隐没在阴影中,那是春光触及不到的地方。看着平静的神情,她却感觉到小陛下的内心中有一场绵绵不断的阴雨。
她虽然无法感同身受,但明白小陛下的感受。相依为命的母亲背着自己有了情人,无论怎么劝自己接受,心里都难以释怀。
江宁顺着嬴政的目光看到了万顷碧绿,隐约间还能听到耕牛的叫声。田园生活的平静与惬意扑面而来。对了,她灵光乍现叫了一声太子。
在对方错愕的表情中,拉着对方的手奔跑起来。组玉佩短促清脆的声响,迴荡在整座行宫中,引得旁人纷纷侧目。
等到江宁将人带到地方的时候,嬴政疑惑道:「你带我到这里作甚?」
这里是秦王移居到咸阳后开闢出的独属于秦王的私田,其生产出来的作物用于祭祀天地祖宗。只有在重大时刻这里才会忙碌起来,而其余的时间无人问津。
「插秧啊。」江宁理所当然道,「此时正值水稻插秧的季节,这些水稻收穫后要拿去雍城祭祀祖先。既然是祭品,太子你亲手栽种岂不更显诚意?」
没等嬴政说话,她就把人打包丢进水田里了。
正在跟农人一起的管事的瞧见了江宁,连忙迎了上去:「女子怎么来了?」
「閒来无事,带着弟弟帮你们插秧。」江宁笑着问,「秧马好用吗?」
「好用好用,女子想的东西解决了我们不少麻烦。」管事的是个四五十岁的男人,皮肤黝黑,笑起来一脸褶子。
两人寒暄了一阵子后,便各自去干活了。
烈日炎炎,不一会儿额头上便冒出细密的汗珠。江宁直了直酸痛的腰,转过头看去,只见嬴政已经学得有模有样了。
一旁的农人打趣道:「你弟弟可比你学得快多了。」
「也没有摔进田里。」另一人插嘴打趣,「滚得像一个泥猴。」
「我那是第一次。我弟弟还在,给我留点面子吧。」回想起第一次进水田脚底一滑,摔了个人仰马翻的画面,江宁表示那绝对是她这辈子最不想回忆起来的事情之一。
「难怪你有一次回来衣服都变了,问你怎么了,你也不说。」嬴政默默补刀。
听着众人的哈哈大笑,江宁一口老血卡在喉咙里,她光辉伟岸的形象啊。不过看着嬴政稍霁的脸色,她鬆了口气,算了吧,看在他心情不好的份上,让他一次。
休息的时候,嬴政衝掉了手脚的淤泥,坐在江宁的旁边询问:「你跟他们很熟?」
「嗯,」江宁大方承认,「宫中上下产生的废弃物太多了,在家令的提醒下,我就把东西送到管事的这里做肥料了。」
「肥料?」
「嗯。耕种的时候,大家都会做肥料。我按照我们那里的方式把不用的东西和粪便稻草按照比例混在,经过发酵之后就变成肥料了。这个发酵是必不可少的部分,否则随便撒肥的话会让人生病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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