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下,连何老都惊了:「竟有此事,齐丰跑了?那他现在人在何处你去查了没有?」
「老师放心,他跑的当日我便派人跟踪而上,只是学生现在打算将其放养着,等过几日郑汪垚和汪公公将责任全推在齐丰身上时,他必会出现。对了,学生此行,也将郑汪垚带了回来。」
「带回来也好,省得平生事端。」何启简轻吁了口气:「这些事,交到你手上,我很放心,你放手去做就行。」
何启简看着眼前这个李元朗,他已经完全不再掩饰少年时的野心和手段,真正变成了锐利的刀。
李元朗道是,其后又道:「学生,还有一事要报,当日被劫的赈灾粮中在郑汪垚府上搜出时,学生还发现了隆城大米。」
隆城大米价贵,但今年户部言明此米已无余量,隆城大米在京城可卖一贯十石,但在丰荣和新风县却涨到了一贯三石,其中利润不可知,但这粮一直都由户部掌管,也不知,这到底变成了怎么回事。
何启简看着站在下方的学生,沉吟道:「元朗,此事暂不在我们的讨论范围之内。」
李元朗抬头看了眼上首的老师,只默了一会便颔首:「学生明白。」
何启简欣慰一笑,又转了话头:「筠儿今天一直在等你,你见到她了?」
「见到了,天热暑重,学生让巧儿先带她回去了。」
何启简细看了眼他的神情,看不出丝毫变化,如此便道:「你回去吧,今日本应圣上召见你,但圣上今日身子不爽也不便唤你,你初初回来恰是应该洗尘修养之际,我也不便留你了,好好休息吧。」
李元朗和荀玮拱手告退。
荀玮直到出了何老的官所才道:「隆城大米之事,你为何不跟我说?」
「你现在不也知道了吗?」
「可是何老明显没有要管的意思。」
「那就不管。」
「李元朗!你以前不是这样的!你的抱负呢,你的善意呢,你想为百姓做事的心呢,明明何老刚才就有所隐瞒——」
李元朗不耐打断:「那你呢,你为何不去质问。」
「我……」
荀玮无话可说,李元朗是他的上官,他只是习惯了在他身后做事。
「好吧。」荀玮不再纠结这个话题,这个事情他之后也可以自己再查,只是他更担心李元朗这边,怕是真的被那山匪迷住了,听说他竟是被那山匪刺伤了。
荀玮缓了语气:」大人,你打算怎么处理岑青茗,这人心狠又刁钻,你这次还差点命丧其手——」
「荀玮。」这是李元朗除了第一次见面这么喊他后,这是第二次:「如果你觉得你不愿做我下属,你尽可以出去独立门户,不用事事由我出头,也不必事事再问我缘由。」
荀玮心里发寒:「你是这么想我的?我只是——」
李元朗冷声:「我不管你怎么想的,但以后这些话就不必说了。」
这句话说完,李元朗便转身走了。
荀玮站在原地,攥紧了拳头。
——
岑青茗被李圭带进了牢狱后就一直阖眼静坐,没有说过话。
新风县牛头岭的一些其他寨主却还在牢狱里痛骂不忿:「丫凭什么我们住这么差,她怎么这么好!那路上也是,我们坐牢车,她坐马车!你们丫是不是就看见她是个女的,给她便宜啊!老子不服,老子怎么就不是个大姑娘?!」
岑青茗终于开口了,只是一张口就是一串国骂,最后添了一句:「真这么好,自己就把下面剁了,你们下不了手,就让我来!」
直骂得那些人消了音去。
李圭也被这些话吓得身子缩了一缩。
等岑青茗看过来时,李圭又努力挺了挺胸:「岑寨主,这处还满意吗?」
这地方已经算是这个牢狱里面最干净的一处地方了,连地上都铺了石砖,平时也都是吓唬吓唬一些没犯什么大事的高官,让他们开口所建。
「没听见他们说吗?」岑青茗不耐:「镣铐呢,枷锁呢,给我换个房,我要去杨起那间。」
「杨起那间,恐怕是不行。」李圭擦着额头的汗,他家大人离去前还说了不要让岑寨主接触杨起呢,连见都最好不要见面,他怎么敢让他们关一间房啊。
岑青茗沉默:「那我要最后那间。」
李圭无法只能应了她,将人换到了这间房,这地方就明显不如刚才那处了,污脏又阴暗,地上铺的也都是些湿冷的干草,角落里还有几隻不怕人的硕鼠在看着她。
李圭打量了下环境,和岑青茗确认:「岑寨主就要这里了?」
岑青茗盘腿坐在地上,充耳不闻。
李圭见她已是不愿再理的样子,也是无法,只能落了锁出去了。
不管怎么样,也算好说歹说处理好了,李圭偷偷鬆了口气,就这一出就得折他三年大寿,李圭交代狱卒好好看着这间牢房,若有事再通知他,说完就走到门口透气去了。
本来也应是好好的,只是没想到出了个岔子,今天除了送进来的这些匪贼还有另外一批出事的犯人,后来同样被送到了那处的最后一间,岑青茗的对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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