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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7页

费奥多尔的手停在了半空。

漫长的计划以失败告终,费奥多尔却好似习惯了一样,只不过这一次,他输给了自己。

西川绫人和他最初所设想的一样,是个不可控因素,在他全盘落败的现在,已经开始违背他,不愿意再遵守他的命令了。

「对不起,但我……」西川绫人不知道该如何为自己辩解。

或许在现在的费奥多尔眼中,他们已经是货真价实的「仇敌」了。

和曾经那些混淆视听的谣言不同,费奥多尔或许真的想致他于死地。

他宁愿把自己胸口剖开,让冷漠的魔人看看自己缺失的第三根肋骨下,心臟是否在为他而跳动着。

但他不希望费奥多尔将视线从他身上移开,哪怕是仇恨的目光。

费奥多尔的手轻轻落在西川绫人颈侧,开口说出不带感情的低喃:「绫人,我很失望。」

西川绫人脖颈浮现一抹凉意,伤口中喷溅而出的鲜血被费奥多尔单手按住,从苍白的指缝间缓慢向下流淌。

他几乎脱力地靠在费奥多尔身上,血液的迅速流失让他觉得有些眩晕。

西川绫人尽力凑到费奥多尔的颈动脉,张开口咬住,只要略微使力,就能和在此时下杀手的魔人同归于尽。

但他最终只是含住那一小片细嫩的皮肤,舌尖轻轻舔舐。

口中溢出的鲜血顺着费奥多尔的颈间流淌。

费奥多尔轻声说着,是带着血腥味的耳鬓厮磨:「你不该那么做的。」

魔人是个不喜欢追忆往昔的人,但此刻被耳边渐渐微弱的呼吸包裹,他像是安抚,又像是温柔地哄睡:「在雅库茨克的礼拜堂里,你浑身浴血的样子很漂亮,我想再看一次。」

费奥多尔伸出手抚上西川绫人繁复的耳饰。

漂亮的银色饰品是许多年前由他亲手戴上,现在也由他亲手毁去。

耳饰在他手里一寸寸碎裂,碎片掉落在地,发出清脆的响声。

西川绫人微弱的呼吸让他难以说出一句拒绝,泪水从眼角滑落。

费奥多尔的沾血的手一顿,不太熟练地擦去他面颊上的泪滴。

睡吧。

愿你今晚做个好梦。

愿你长夜梦我。

半小时后,东京某个天台,低空飞行的直升机上,果戈里朝费奥多尔招了招手。

费奥多尔向下张望一眼,警车的鸣笛声响彻,车辆疾行,而他们多通缉抓捕的人却悠閒地站在高楼上。

果戈里倚着直升机的舱门,看着魔人一身鲜血的模样,却没有在这人身上找到伤口。

是别人的血。

但果戈里暂时想不到是谁。

两人没有过多交谈,果戈里发动异能将费奥多尔拉了上来。

舱门即将关闭,身后的天台大门再度被打开,果戈里只来得及看到一截米色风衣。

直升机盘旋着上升,并向北方飞行。

跟在太宰治身后一同登上天台的坂口安吾推了推眼镜,问:「要派人去抓吗?」

太宰治耸了耸肩:「没用的。」

异能特务科的群人加一起都玩不过失忆的魔人,何况是现在找回记忆的人呢。

太宰治与次元魔女的交易因为世界规则的几次转换而作废,某种程度上来说也算是救了太宰治自己。

魔人找回了被他强行剥夺的记忆,太宰治也拿回了属于自己人格的一部分。

太宰治缓慢踱步到天台边缘,张开双臂,深吸一口气,忽然纵身一跃。

坂口安吾惊呼道:「餵——太宰——」

他连忙来到天台边向下张望,楼底下传来一声愤怒的嘶吼:「混蛋青花鱼——想死也别往我身上跳啊——」

看着被重力使一脚踹飞出去的某人,坂口安吾露出死鱼眼。

还好,至少不用担心太宰死掉了。

而脱离危险地带的两个通缉犯,此刻正一同坐在机舱里。

儘管开飞机的西格玛一再抗议,这两个没人性的资本家也不会让他休息。

果戈里坐在两米之外注视着费奥多尔。

他没想到自己的这位挚友还会联繫他帮忙,在明知道自己对他怀有杀意之后。

为什么?

魔人就对自己的异能这么有自信?或者说是相信果戈里不会亲手杀了他?

费奥多尔坐在那里,用干净的那隻手把被风吹歪的毛毡帽扶正。

鲜血浸透衣服又干涸在布料上,此时贴在皮肤上让他有些不适,不过地点不允许只能忍了。

见他这样有恃无恐,果戈里试探的心已经按奈不住了。

用了不到半秒时间思考,他瞬间发动异能,一隻手直取费奥多尔的咽喉。

下一秒,「砰」的一声,果戈里被什么东西打飞了出去。

他在机舱尾端坐起,脸上还有一道伤痕,抬眼一看,一截细长的银白链条闪着微光悬浮在半空,另一端连接着费奥多尔腕上的手炼。

费奥多尔并不惊讶,眼神淡漠地瞥了果戈里一眼。

果戈里脸上的表情有些呆滞,眼前的情形有些超出他的预料了。

这链条是个什么东西?

与此同时,东京的别墅内,拉斯科尔看着一边流血一边狂笑的西川绫人,默默退了两步。

西川绫人摸着脖颈上正在癒合的伤口,感受着与他心跳同振的另一道脉搏,嘴角的弧度越裂越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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