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得出语气十分艰涩困难。
郁绥见状,急忙把可乐的狗头拽回来,而后站直起身一把将商诀的手拽过来,径直打开了水龙头。
冰凉的水流在掌心流淌,商诀的手被郁绥握在手里,能够清晰地感知到对方的掌心的温度,还有缓慢跳动的脉搏。
萨摩耶在底下胡乱蹭着两人的腿乱拱,白色的狗毛沾了不少在衣服上,郁绥担心这笨蛋又凑上来乱舔商诀,慌忙撒开商诀的手,将萨摩耶一怼一怼挤出了门外。
不知不觉间,两人的位置巧妙地互换了过来。
郁绥倚在门框上,先前面上的阴霾一扫而空,他懒洋洋扬起下颌,狐狸眼映着璀璨的光:「餵商诀,既然能忍,那以后就多忍忍吧。」
「辛苦喽,我的新室友。」
商诀合拢了掌心,水流从指缝里穿插而过,又汇聚成线,滴答而下。
他被郁绥的笑晃了下眼睛,缓慢站直身时,才发现自己的衣摆已经被打湿了一块儿。
商诀学着他的模样笑起来,像是冰雪消融时的暖:「不辛苦,绥绥。」
两人的住宿申请表是在第二天的早上送到崔喜军办公室的。
彼时崔喜军正苦大仇深地用小镜子照着自己光秃秃一片的头顶,看着上边零星挣扎出的几根白髮,颇感心酸。
郁绥敲门的力气大,直接把崔喜军的吓了一跳,小镜子从手中掉落,啪嗒一声摔在了地上,险些摔碎。
崔喜军心疼地弯下腰将自己的小镜子捡起来吹了吹,随即瞪大眼睛看向郁绥,这小泼皮难得没惹事,反而老老实实地递了张申请表过来。
崔喜军眼皮一掀,伸手将那张皱皱巴巴的纸接了过来,商紧接着也递了一张过来。
「住宿申请表」几个大字端端正正写在顶上,最下头写了两人的名字。
崔喜军没好气开口:「前两天好声好气劝你俩服从学校安排,一个两个跟我犟个没完,不是说打死都不来住宿吗,今天是太阳从西边出来了,这表递上来是什么意思?」
郁绥笑笑:「还不是为了认真学习吗崔主任,我和商诀回去认真思考了一下,认为学习的时间就是一点一点从海绵里挤出来的,住宿既方便我们俩,也方便您认真管理我们,带领我们走上更好的人生。」
崔喜军狐疑地瞥了他一眼,很是不相信的模样。
商诀见状,主动凑上来添了个更能让人信服的理由:「崔主任,选择住宿是因为,我们想赢了之前的那个赌注。」
崔喜军闻言,脸又垮了下来。
上次那件事情,本来应该给赵天琪记一个处分的。
但商诀和郁绥硬是梗着脖子和他们犟,说自己的事情要自己解决,要等到期中考试的成绩出来之后,按照之前的赌注来。
任凭其他人怎么骂都没用,只好由着这群不知天高地厚的祖宗闹腾。
商诀或许考得过,可郁绥呢?
崔喜军瞥了他一眼,好半晌,慢悠悠嘆了口气,将两张申请表装订在了111班的那一摞文件里。
「行了,也算是有点志气。」他看着郁绥,苦口婆心道:「郁绥啊你住了宿,再和以前一样四处乱窜,我一定立即取消了你的住宿资格。」
郁绥忙不迭应下,商诀心中的石头也落了地。
宿舍名单分好的那天,班上乱鬨鬨的,史晓明正拿着张运动会报名的单子在班里四处求爷爷告奶奶。
孟杰拿着宿舍名单四处吆喝,宋臣年心急得要命,当即就窜了过去,在里边仔细寻找着自己和郁绥的名字。
他的名字倒是在前头,和史晓明挨在一起,只是郁绥的名字有点难找。
宋臣年翻来翻去,踩在第二页的尾巴看到了他的名字。
郁绥商诀 1439
宋臣年苦着脸回头看向郁绥,虚弱开口:「绥绥,想不到我们竟无缘至此,你居然没和我分在一起!」
郁绥翻看着手里的文言文字典,眼皮都没掀一下,淡淡问了声:「那我和谁分在一起了?」
宋臣年咬牙切齿地看了眼商诀空荡荡的座位道:「你和商诀那变态洁癖分在一起了,绥绥,不是我说,我感觉你和他住一起,得被消毒水脱一层皮。」
郁绥头一次听到这个说法,直接笑出声来:「哪儿有那么夸张。」
宋臣年恨铁不成钢道:「你没看见商诀平时都要里三层外三层给你和桌子消毒吗,这住一起了,那不得更过分?我估计他都能用消毒水给你泡个澡,或者用酒精给你来个spa……」
「不会。」
宋臣年话刚说到一半,兀地被人打断,商诀不知什么时候从后门进来了,手里拿着一沓崭新的试卷,站在郁绥身侧,冷冷朝他瞥过去:「我不会那么做。」
宋臣年有些尴尬地咳了下,眼神不自觉乱飘,等商诀落座之后,他偷偷摸摸转过来凑在郁绥的耳朵边,挤眉弄眼道:「绥绥,你要是不习惯和人住一起,可以提前找人商量一下换个宿舍,实在不行,我找大明商量一下,他肯定愿意帮你。」
毕竟他是为数不多知道郁绥有抑郁症、有时候还会在晚上情绪崩溃的人。
宋臣年满脸担心,恰逢史晓明凑过来想问问这三人有没有什么能报的项目,老实人推了推脸上的黑框眼镜,疑惑道:「诶商诀,之前你不是说很介意和别人一个住在一个宿舍吗?我还真有点担心你不适应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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