照旧把数据用邮箱发过去后。
陈琛轻轻活动着手指和脖颈。
漆黑的手机屏幕突然闪了下。
陈琛探手一捞, 眸光幽暗。
一条信息。
【您的x行银行卡收到金额500, 000的转帐, 余额共计******】
陈琛还没来得及有动作,紧接着又跳出来一条信息。
【儿子, 周末回去吗?】
一个陌生的号码。
信息却是如出一辙的假惺惺。
陈琛眉眼一皱, 眼中浮出一层浓稠的厌恶。
太阳穴突突地跳。
压不住的烦躁。
他直接把手机反扣到桌面上。
冷静了两秒, 再度拿起手机。
修长的指尖一动。
简讯删除, 号码拉黑。
转手把五十万捐给了慈善平台。
陈琛举着咖啡到阳台上透气。
却忍不住想起简讯的内容。
周末。
是陈琛母亲的忌日。
想起这个记忆里几乎模糊的身影,陈琛眼睑下垂着, 脸上换了一种情绪。
每年,这个时候。
陈正英就突然地想起他这个血缘上的儿子,装模作样地打一笔钱,发一条信息。
提醒一下他妈的忌日。
陈正英是在提醒什么?
陈琛捏着咖啡杯的骨节格外用力, 手上青筋清晰可见。
陈母的死, 像是一个巨斧在陈琛心上重重劈了一道。
山崩地裂。
永远没办法癒合,也永远不会忘记。
呵。
还用他来提醒?
陈琛牵动嘴角嗤笑一声。
眼中似乎有黑云翻滚,情绪浓烈又负面。
耳边似乎又响起了很久远的声音。
汽车紧急剎车摩擦的声音。
□□被撞飞的声音。
撕心裂肺的哭喊。
乌拉乌拉的急救车。
一切一切, 凝成了一个看不见的黑洞, 无数双手在他身后扯着他,拖他入地狱。
天空是浓黑的, 没有一点星。
寒风肃烈,冷意入袖。
陈琛垂着眼, 放弃抵抗, 任意沉沦。
这时, 从旁边传来了窸窸窣窣的声音。
在这安静的黑夜里格外地突兀。
声音越来越大,抑扬顿挫。
像唱歌。
是因为不像是说话。
「呜呜呜,呜呜呜,我是洗衣的小仙女。」
调子破碎,挡不住声音嘹亮。
「我还要向天再借五百万,呜呼~,然后就变成富婆,呜呼~」
「惊雷这通天修为,天塌地陷呜呜呜,紫电,呜呜呜呜呜呜,哒哒哒哒呜呜呜~」
「你叉叉,我叉叉,一起叉,呜呜呜!看日出!呜呜呜!哈利嘛嘛骑着大狗飞。」
听着这熟悉的声音,动感的旋律,感人的歌词。
搁谁还能emo啊!
致力于传递快乐的小天使程茉。
尽情肆意地哼唱由她个人倾情改编的神曲。
陶醉不已。
她刚把一件衣服挂在衣架上。
就听到一声远远的「叮咚」。
门铃被按动的声音。
程茉有些迟疑地站在原地。
因为没有人会在这个时候来找她。
她侧着耳朵,等待着下一声叮咚来确定自己不是出现幻觉了。
但是一直没有等到下一声。
真是她听错了?
程茉拿着衣服走到门口猫眼处。
透过猫眼,外面的陈琛背对着程茉,正在打开他家的门。
是他敲的门吗?
她疑惑但热情地打开了门,喊住陈琛:「刚刚……是你按门铃吗?」
陈琛停下迈进门的脚步。
偏头过来。
眸如黑渊,深不见底。
眉眼一如既然地透着一股什么都不在意的情绪。
上身白,下身黑,比例优越。
陈琛家里没有开灯,一片漆黑。
楼道是亮的,里面是暗的。
陈琛一半在光里,一半在暗里。
声音像含着碎冰:「嗯。」
程茉很热情地问:「怎么了?」
「没事了。」
程茉长长地「哦」了一声。
陈琛继续往家里走。
程茉慢腾腾地收回头准备关门。
随着他进屋的动作,少年逐渐越出光明,被黑暗吞噬,背影看起来破碎又落寞——
「等一下。」
就在他即将整个人与黑暗融为一体的时候。
清脆的少女声音响起。
像是一根线,牵住了岌岌可危的他。
程茉想,可能陈琛是想找她借什么东西,又彆扭地不肯开口。
一想到身后遥遥高耸的那本校规,程茉什么脾气都吃得下,便主动给他递了一个台阶。
「那你帮我个忙呗。」
陈琛用眼神示意她开口。
「帮我挂下衣服,有点高我够不到。」
陈琛漆黑的眼扫过程茉。
女孩小小的脑袋毛茸茸的,语气软糯。
身后家里暖黄的灯光溢散出来,仿佛有无限的温馨。
对一个长久没有「家」的概念的人来说,如同行路在沙漠里的人遇到了绿洲。
一个「嗯」字在喉咙间滑动。
他淡眉看了眼程茉手里拿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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