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罢,踩着她那高跟鞋哒哒哒地走了。
出门时听见姜言一自她背后说,「但我真的不是要调教他……」
艾黎没忍住,朝天翻了个大白眼,「嘴硬。」
艾黎走后,排课老师紧跟着来了。
姜言一一把捂住耳朵,先发制人地开口:「知道了知道了,8个课时8个课时……在补了在补了,别催了,求求……」
排课老师没好气地瞪她一眼,「我是在为谁操心?」
姜言一弱弱举起手。
「你知道最好!扣钱扣的是我的钱吗?」
「是我的……」姜言一假装乖巧地拿起手机,「我现在就联繫……」
她一边打字一边做作地念出声:「闻总,您看下周三您有没有时间上课?」她停了停,又在排课老师的盯梢中,继续打,「如果您排不开的话,我也可以迁就您的时间。」
「可……可以了吗?」她冲排课老师谄媚地笑。
排课老师审视地一抬下巴。
姜言一有种被老师查作业的错觉,将手机展示给她。排课老师挑眉,一脸「我就知道」,抬手替姜言一点击了发送。
姜言一:「……」
这是天要亡她?
「对了,这周开始要给你安排新学生了哦。」
排课老师一走,姜言一立马撤回消息!还好还好,还在2分钟内。闻迟默这个点应该在忙,不会看……
失联听众:好,我安排下。
好什么好???
她一点儿都不好!!!
压着快要心梗的胸口匐在桌上,姜言一不愿面对这个世界。
下一秒,她被手机震动震得脑瓜子「嗡嗡」,不得不重新直面人生。
甚至还得面对她最不愿意面对的人。
微信电话持续响铃,姜言一憋到最后一刻才接起。没办法,那是甲方,不得不接。但她把嘴闭得死死的,打死都不愿先开口,先回应。
闻迟默那边很嘈杂,他也没有开口。两个人就这么僵持着,直到……
「闻迟默!」有人高声喊,「闻迟默!」那声音由远及近,是个女声,带着很大的火气。
「闻迟默?喊你半天了,听不见啊?」
「现在输液室里这么多人,要每个人都像你一样,不是要累死人?」
姜言一心尖一紧。
闻迟默没有说话,只一声声地咳着,但那护士声音小了下去,带着明显的尴尬,「哦,你这样的情况,没人陪你一起来吗?」
「吊哪只手?上次是不是吊的这隻?淤青还在呢。换右手吧。」
「人都在医院了,还加班啊?」
跟着是纸张抖动的哗啦声,「发烧39度4、肺炎,就这样还工作,命大概是不要了。」
护士走后,听筒里又只剩下闻迟默的咳嗽和周遭的嘈杂。
不知过了多久,闻迟默沙哑的声音才传过来,「姜言一?」
姜言一咽下舌根苦涩,「是你打来的。」
「可能、按到。」没有助听设备,他听不见语音电话播出时的响铃,直至需要使用手机,才发现自己竟和姜言一通着话。
通话时长15分34秒……35秒……36秒……
姜言一「嗯」了一声。
心里湿答答的,说不上来的难受,于是又去糟践自己那片湿疹。
明明都快好了……
就像她对闻迟默的感情,想好了要放下,却无法真正割舍。
反反覆覆地发作。
闻迟默用备用机打开语音转译软体,短暂的沉默过后,光标移动,黑色的字体跳转出来,打下一行——要是没什么事,我先挂了。
随着「噔」的一声,语音被毫不留情地挂断。
闻迟默捏着手机许久才回过神,将那一行字保存,而后退出。
他昏昏沉沉地看着点滴,觉得时间很慢。
也觉得自己活该。
姜言一装死地倒在工位上,一双无神大眼一眨不眨地顶着天花板,像是被抽走了魂。
「姜老师?」董璐不放心地抬手在她眼前一晃,「姜老师?」
姜言一眨眨眼,安详地应了一声「嗯。」
「怎么了这是?」她问,「霸总说什么了?」
姜言一抬起手,捂住自己的心口,梗着脖子硬挺了半天,委委屈屈地一瘪嘴:「董老师,我完了。」
董璐:「?」
姜言一:「我的心……它好像又乱了。」
董璐呵呵一笑,重重拍拍姜言一的肩,学着当初她发誓时的坚定表情,模仿道:「董老师!我绝对不会在同一个人身上!栽!三!次!」
姜言一:「……」
董璐:「所以说,人生很长,不要随便乱发誓啊,姜老师。」
姜言一长出了口气,「噌——」地坐起来,「董老师,你相信我,我一定能……」
正发誓,手机跳出新消息。
失联听众:周三,我回。
回什么回!今天还在挂水的人,周三回个屁!来来回回折腾,他这病还想不想好了?
想到周六见面时,闻迟默手上那团淤青,姜言一气不打一处来。
39度4,肺炎……
她上次烧了几天38度,人都快烧废了。他倒好,39度还在工作,没人陪,耳朵又听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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