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罢, 她掀起帘子, 细密的雨丝被风颳到了脸上,痒丝丝的,
前后的三辆马车已经行至了山间的小路上,路的两旁,一面是石头,一面是树,若是望向远处,整座山,满是绿意,水雾氤氲,烟雨朦胧,倒是极美的景象。
只不过与她此时的心情有些不大相称。
「妻主在担心什么?」
元笙笙收回了视线放下帘子回:
「我也不知道,只是觉得有些忐忑。」
「骑马随行侍卫共十人,其中身负武艺的上乘的有两人,剩下的功夫也算的上过关,若算上青绿同元澄迁,若真是遇上凶险,倒也可搏一搏。」
「那就好……嗯?澄迁也会武艺?」
「嗯。」尹清的点点头。
……青绿会武她并不意外,不管是歌舞舫那次将她吊挂在桅杆上,还是酒楼那次护着澄迁,她的举止之间是像是个习武之人。
可她竟没想到澄迁也会,这平常里不显山不漏水的,
的亏那日在酒楼,她念着她年纪小,怕被那秀才说的伤了心,所以出面帮着说了一通,
合着这里面最弱的人是她,
小丑竟是自己。
鸡鸣寺就在城外的山间,或许是离得汴京城近的缘故,儘管今日下雨,这来来往往上山拜会的人并不算少。
马车不能行进去,所以还要下车走上一段儿。
这个寺院并不小,修的大气,只是远远的超殿中看了一眼,都觉得庄严肃穆。
来来往往的香客们都三三两两地打着伞。
元笙笙率先跳下马车,然后引着尹清也下来了,因为这次是轻装简行,所以并未带着小厮,
她撑起了把油纸伞,伞不大,这让她又想起了在铺子门前,那时也是下着雨,尹清来接她的模样。
雨丝倾斜,尹清就在这水雾中抬起伞面,他虽然看不见,却朝着她的方向浅笑。
潮湿的水汽就带着他,落入了她的心头,再也挥之不去。
小沙弥身穿一身土黄色的衣衫,闭着眼睛往这处行了一个佛家之礼,随后引着她们一行人绕过了前殿,
布满了苔藓的青石阶上,一下雨,地面不免的有些湿滑,
尹清手里握着竹杖,一步步地走的很稳。
笙笙闭了嘴,专心打着伞,不与尹清说话,免得分散他的精力,但她却没想,她正举着伞的那隻手一酸,正打算换一隻的时候,这伞面一抬,却瞥见了一个人。
那人穿着还是那套眼熟的粗布衣裳,手间挎着一个篮子,脸上未戴面纱,算是寻常人家的农夫打扮。
但引起她注意的却是那高高隆起的小腹,在这里,她没见过几个显怀的男子,却也知道,寻常人家的那肚子,那月份应当是没有他那样大的,
这人应当就是倚绿。
可倚绿怎么会来这里?
昨日听他哭天抹泪的哭诉,他妻主还等着他拿钱回去呢。
若是来求福,却也没必要挑个下雨天的,若是一个步子没走好,那该是多么的凶险。
笙笙转头朝着他消失的角落看了好几眼,才随着众人登上了台阶。
她们被引路沙弥带着,又绕过个几处院子,方才行至了中殿,这里侧殿旁连着几处独立的小院子,外面看上去虽然小,却修的雅道。
小沙弥停下了脚步,对着她们在此行礼之后,便进殿了。
不一会儿从殿里出来一个和尚,那和尚年龄并不大,虽剃着光头,但长相极为清秀。
「诸位施主安好,几位要找的人此刻正在这侧殿后的禅室中与我师尊讨论佛法,还望诸位随小生来休息片刻。」
「如此,那就有劳大师了。」澄迁说完后,五人就被请进了侧殿,这禅室设计的巧妙,如若不是有人告诉她,她也没想到在这经幡背后还另有一番天地。
许是隔音好,里面静悄悄的,没有动静。
期间有小沙弥来给他们上了茶水。
笙笙倚靠在窗棂旁,看着天上落下来的雨越来越大,这颗心却是怎么都无法安定下来。
等了许久,元笙笙感觉有些无聊,她凑到澄迁面前,问道:「母亲从前就喜欢听大师讲佛经吗?」
如若不是非常喜欢,也就不会这样久了。
澄迁顿了半晌之后,才开口:「母亲以前并不信佛,但自从主君走了之后的有一日,才忽然开始信佛了。」
澄迁的话音刚落,里面就传来元母的咳嗽声。
大师论禅道,佛法,照例来说外人是不能出声打断的。
笙笙知道自己说话声音大了,里面的人这才出声警告,正要灰溜溜的回到座位上,但没想到,下一瞬,原本在一旁好好坐着的尹清拿起竹杖,
「笙笙。」尹清忽然开口,低沉着的声音是她未曾听过的严肃非常。
「怎么了?」她握住了他伸出来摸索的手,
「院外有人。」
尹清话音还未落,那扇半关着的殿门便被踹开了,一个小沙弥被丢了进来,
他就像是个破娃娃一般的扑在地上,喷了一口血。
原本十个侍卫,八个都在殿内守着,只有两个派在了外面。
青绿是第一个反应过来的,她收起平日里那副吊儿郎当的脸,双腿ʝƨɢ*一蹬,目光如炬,随着一道寒光闪过,她拔掉刀鞘,提着就衝着外面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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